第96章_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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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简园里轩释然出现过,逃逸的一路,也都是血呢……

  君临翌继续说道:“那日擎天侯看到他走出擎天侯府的样子,向来不知什么是心疼,没有心的擎天侯,当即就卧病了呢。我都想知道,轩释然伤成那副样子,怎么保持清醒的头脑活下来的,又意识清醒地去了燕邦。你说,那该要怎样坚定的意志呢?”

  我狠狠盯视着君临翌,心绞的牙齿格格打颤:“你……到底……要说什么?”

  君临翌道:“近一年来,轩释然虽然始终未以父子关系理过擎天侯,但已从当日将擎天侯轰出岳州的痛恨,关系有了稍缓。现在,因为同为一朝之臣,他们之间已经开始有臣子间的交集。父子关系暂搁到了一边,现在的他们,是关系微妙的臣僚。毕竟血浓于水,我看过不了多久,即使他们的关系恢复不到当初,也慢慢会变作父子。你该知道,口口声声的‘父亲大人’,轩释然对他的父亲有多么尊敬爱戴,即使知道他父亲对不起他母亲,知道他父亲留宿这里留宿那里,他也顶多皱皱眉,不去怪罪什么。父子之间,哪有一辈子的记恨?我多年忍辱负重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趁轩释然与擎天侯父子关系失和时下手,越往后只怕越难收拾局面。而擎天侯吞灭君家的议程提前,我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君家与侯府的战火一触即发。我只是来问问,轩释然可与你说过擎天侯府的一些机密?”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当日寄情于你,我都不曾泄密过半句,而今还会对你吐露只字片语?”我嗤笑道:“惶论我很少去听那些,就算我把我知道的一些告诉你,你以为,就凭你,斗得过侯府吗?”

  君临翌温沉哂笑:“拂希你怎么忘了,轩释然是绝对会与燕邦开战的。在轩释然与燕顼离争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我对侯府下手,是不是就要容易的多了?”

  是,他多年忍辱负重拥有自己的势力,他有一点更胜过轩释然,燕顼离和擎天侯他们所有人,就是他太知己知彼。就如知道擎天侯的所有事情,一个傀儡皇帝也能与擎天侯这个权臣周旋多年,耍的擎天侯团团转一样,他同样知道轩释然和燕顼离的所有事情,甚至隐私,弱点。

  积极筹谋我的和亲,仅仅利用对擎天侯生平事迹的了解,就能使得擎天侯去一次燕邦便促成和亲之事;他有自己的势力,当日又何惧燕邦为了保全齐国而那么积极地令我和亲,一思及他言轩释然和燕顼离斗的你死我活……幡然明白,以我和亲,只不过为了轩释然和燕顼离斗的你死我活,消弱燕邦和轩释然的兵力,甚至将他们致于死地,他坐收渔翁之利的同时,下手擎天侯,将整个擎天侯府彻底毁灭……

  我瞪着眼前这个已经变得陌生的男子,或者,我从来就没有认清过他,一步步后退,摇着头,“我不会出卖轩释然的,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我不会出卖轩释然的……”

  很小,我心里就有这样的意识,出卖擎天侯府,就是出卖轩释然。

  听人言及擎天侯府,我心里想到的,也只是轩释然。

  因为擎天侯府,我不在意它的地位,只在意那个侯门世子。

  他高傲扬厉,叫着那两个字,却有世上最温软的声音。

  丫头,丫头……

  似给我的话噬伤,那曾经交付给他,一个女人原属于他的全部的情感,被他亲手毁灭扼杀,而今纵有千种风情万般悔痛,也挽不回曾经的少女情怀,流水无情已从男人变作女人,他伥作那落花意……他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又像是在迷惑窥探我,薄唇挽出一抹省出什么的苦笑,“拂希,你真的不喜欢轩释然吗?”

  不等我反驳,他已温文而笑,半点没有先前那副卑鄙无耻的样子:“下月初,就是他迎纳夫人的日子呢。虽然娶的不是正室,但因为他身份过于显贵,已过二十三岁还未娶妻,纳妾也颇为隆重呢,还是一连纳了两个妾。两个妾夫人的家世,虽然无法与秦家相提并论,但也身家清白……”

  心口里突然像被人剜掉了一块,浑身疼的一阵痉挛,脑子里也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棒,再听不清君临翌说什么,泪水瞬时弥漫的眼帘看不清他,却指着君临翌道:“他纳几个妾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和我说什么说!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种事,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说给我听啊!……”

  “君临翌,我不想看到你,再也不想看到你!!!”

  一刻也无法再在君临翌的面前待下去,或者本能地阻止自己听到不想听的话,跌跌撞撞跑下山崖,路上不是撞到石壁就是脚下虚浮摔倒在地。爬起来继续跑着,却没有流泪,因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失态是为了什么,只是心里慌乱,焦灼,骤然间心神大乱。见我如此情形从山崖上下来,侍女才过来搀扶,我已经挥开了她们,一路跑回行馆。仓促地踏进卧室,浑身颤抖个不止,关上卧室的门身体滑坐在地板上就放声哭起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在哭什么,只是胸腔里憋着闷闷的空气好难受。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是人前的燕王妃,我也可以不用掩饰什么,不用在意什么仪态,可是随心所欲放肆地哭出声来。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哭的睡着了,昏沉中感觉房门被人撞开,有突如其来的凌乱脚步声和灯火光亮,大约已经是晚上了。有人将我抱到了床上,然后探了探我额头,是阿瑞的声音:“王妃睡在地板上着凉了,快去请大夫!”

  “是!”

  迷混中被人把脉,不一时又是汤药的侍侯着,清醒过来已是次日,浑身都酸疼乏力。而说好今日来平阳接我的燕顼离已在我身边,睁眼见到他,便像是见到了所有的温暖和依靠。

  “我昨天见到君临翌了……呜……”我开口说话,才惊谔于我吐字困难的沙哑声音,显然病的更重了。

  “我知道,我知道……”燕顼离安抚着我,显然已知我昨日撞见君临翌,单独说话后,回来就精神失常的事,原先也有和他言及以前喜欢君临翌,他自责道:“我该陪你一起去,不该丢下你。”

  我摇着头,更往他的怀里钻着,找到港湾般安心地哭着,呜咽道:“燕顼离,你不要纳妾,不要娶别人……”为什么被轩释然抛弃了,就觉得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甚至急于向燕顼离要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燕顼离啼笑皆非,“谁告诉你我要纳妾了?”

  我只是扁嘴哭着,“燕顼离,你不要不要我……”

  “我要你,我只要你一个!”

  他那么富有责任心,既应允了我,就会说话算数的。

  我弯唇游出虚浮的微笑,终是安心地闭了眼,烧干的唇翕合说着:“燕顼离,我睡一会儿,你不要吵我。”

  眼皮好重。

  “拂希,别睡!”

  可是我醒不来。

  ……也不想醒来。

  睡着了的前一刻,听到燕顼离吼道:“大夫,请大夫来!”

  有凌乱的脚步声,然后又是被人战战兢兢地搭脉。

  “怎么样?”

  “王妃受了凉,感染了风寒,精神又受了刺激……”

  这一次昏睡睡了好久,虽然期间有醒过几次,有一次是在车驾上,燕顼离说信阳离的这里近,天气好,先回燕邦的信阳养病。有一次醒来已经到信阳了。燕顼离一直抱着我,亲手服侍汤药,而我每天昏昏沉沉地睡,总是一闭眼就梦到轩释然。

  梦到他说,丫头,我以后只娶你一个。

  梦到他说,丫头,从来我的眼里只有你,再看不到别人。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一闭上眼,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影子,以至于十来天后,我病好了的时候精神依然倦倦的。信阳的天气很好,便每天晒着太阳,坐在院子里。君临翌问我,你真的不喜欢轩释然吗?这几日我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确实,他要娶别的女人了,十多年来包围我的那种宠溺——我现在已经分的清楚,过去,他对我,那不是欺负,是紧张和宠溺——就要离开我,属于别人了。我心里怅然若失了,舍不得失去,也难过被抛弃。我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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