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燕地_满朝文武尽折腰(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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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燕地

  系统道:“这应该是薛成钰派来的暗中保护你的人,怕是有点难争夺。”

  “不甩开难道让他们跟我到燕北?”

  系统说:“这样也不好。”

  徐禾道:“这样当然不好,薛成钰要是知道我是去燕地,绝对会亲自过来把我给揪回去的。”

  系统疑惑:“为什么?”

  徐禾目视前方,道:“不为什么,反正你信我就是了。”

  系统也有点懵:“那我们怎么办。”

  徐禾扯出一抹冷笑:“看着办吧。”

  他出京畿,风餐露宿几日,进了北边的一座城池内,街道上人来人往。混入人群里,徐禾买了个黑色的斗笠遮住脸,这里来往商旅游客,多是奇装异服,他遮住脸,反而不怎么显目。

  徐禾穿梭在人群里,扯着黑色的纱,低声问系统,“他们还在么?”

  系统慢吞吞回复:“还在。”

  “啧,真麻烦。”徐禾干脆站在街角,靠着墙壁不动了,眼睛透过黑纱看着街上的人,问系统:“你能看出哪些人是要去燕地的吗?”

  一问三不能的系统,终于在这个时候彰显了点价值,说:“能。”

  徐禾:“那快点给我找人。”

  系统被嫌弃了一路,说话也没底气,弱弱地闪光,“宿主你等等啊。”

  徐禾没什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后,系统绿莹莹的光忽然大亮,朝着街对面的一家成衣铺报告声音说:“宿主,那对姐弟,进屋子的那对姐弟,就是燕地的人!”

  成衣铺前,从马车上走下一对姐弟,女子着简单的灰色衣袍、素面朝天,头发也用黑色发带高高绾起,若不是系统说姐弟,徐禾还看不出这是名女子。

  灰衣女子的弟弟,也就是她旁边的男子,扮相则全不似她这般朴素简单,深紫长袍紫玉高冠,华贵非凡。

  紫衣男子正皱眉,神色不满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灰衣女子却温婉地笑笑,细声应着,走进成衣铺内。

  徐禾立起身子来,拉低了点帽檐,笑道:“那就他们了。”

  系统警惕地:“宿主你要干什么?”

  徐禾说:“瞒天过海混出去呗。”

  系统:“”

  徐禾说:“虽然这方法很操蛋,但是好像也别无办法。他们总不能偷窥去看女子换衣服吧。反正都穿了一年了,再多穿一会儿也没事。”

  系统:“”

  它知道徐禾要干什么了。

  徐禾穿着一袭黑衣,带着黑色斗笠,隔着面纱,店铺的老板娘看不出是男是女。在徐禾一指一件样式简单的浅绿色衣裙时,老板娘笑吟吟递给他,让他入内试穿。

  店铺的后面是一列厢房,一间房前有两名侍女守门,里面就是先他一步进来的灰衣女子。

  徐禾进了隔壁房间后,飞快地换好了衣服,将束发的冠摘下,披头散发从后窗跳下去,叩响了那灰衣女子的窗。

  叩得很急。

  “谁?”

  屋里面的女子吓了一跳,好在已经换好衣服,皱了皱眉,还是走到窗前把窗打开:“你”

  她的话却止住。

  在少女抬头的一霎那。

  为这人间难得一见的姝色。

  浅绿长裙聚汇曼曼霞光,眉眼如诗如画,少女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绝望,修长白皙的手在第一刻就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肩膀,无声用口型说:“救我。”

  好看像琉璃珠子的眼里有泪将滴欲滴,这样的神情,看得身为女子的她都为之一愣,犹豫片刻,四顾看没人,搬了个小凳子来,又把窗户大开,让徐禾提裙跳了进来。

  徐禾跳的干脆洒脱,落地的一刻常常地舒了口气。

  把窗户关上,已经换上浅蓝长裙的女子转过头来,问道:“姑娘你还好吗?”

  徐禾还得继续演,便秘一样憋出点眼泪来,摇摇头。

  女子担忧地皱眉,扶着徐禾坐下,问道:“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徐禾含泪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女子一愣,明白她不能说话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挽起袖子摊开手掌,轻声说:“你若是不能言,就写在我手上吧。”

  徐禾就等她这句话,马上把编好的经历,一五一十写给了女子听。

  说她是个富贵人家的庶女,他爹要把她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她不甘心就跑了出来,现在正在被老头家的人追捕。他们守在门外,她一出去就要被抓。

  简单狗血,被无数人用过但真的很好用的故事。

  女子微微一怔,眉宇间有苦涩之意,叹息一声,轻轻握住她的手:“你别哭了,我会帮你的。”

  徐禾心里乐开花,表情还是苦大仇深地扯出一抹笑意。

  蓝衣女子把她带到妆镜前,用花汁胭脂给她添上了一块覆盖近半张脸的胎记,垂眸,若有所思道:“天底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十件有几件是良缘呢?”

  徐禾根本就没留心她在说什么,只在脑海里跟系统对话。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诶,我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呢,没想到这姑娘那么容易轻信人,是个好人。不过她就不怀疑一下吗?”

  系统想了很久,说:“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吧。”

  徐禾:“???”

  系统无力:“就字面上的意思。”

  徐禾笑:“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了。”

  她身上的绿色衣裙本就简单,扮成了蓝衣女子的侍女毫无违和感。脸上的胎记遮住了大半容颜,出门的时候坦然大方,外人看不出,丝毫不对劲。候在车前的紫衣男子见她一愣,想开口,却被蓝裙女子用眼神示意闭嘴。

  等上了车,马车辘辘离开街市,徐禾确定那群人没跟上后,提起来的心放回去。

  心一放,他就不记事了。懒洋洋笑着转过头,就和蓝衣女子的眼神对上。

  唇角僵硬,大眼瞪小眼,空气尴尬。

  徐禾:

  得意洋洋之下,完全忘记自己还在扮演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逃婚女人。

  系统:这是怎样一个不靠谱的宿主。

  好在蓝衣女子先笑起来,眉眼弯弯:“姑娘这下子放心了?”

  徐禾艰难找回自己的人设,但想不出用什么表情。

  扭曲了会儿面部,最后面无表情,点头。

  系统咆哮:“你现在应该红着眼哭!眼里露出感动又后怕的神情!”

  徐禾暴躁:“卧槽!你来演你来演。”

  系统气到不想说话:我要能演早演了!

  蓝衣女子继续笑,眼里温柔有光:“我叫舒离。”又问:“姑娘摆脱了他们之后想去哪儿呢?”

  徐禾只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这姑娘太友善了。

  系统说:“怕是神经太粗哦。”

  徐禾装作慌乱无措的样子,小心翼翼在舒离姑娘的手心,写道:我叫何絮,我以后能跟着你吗?我没地方去了。

  舒离一愣,少女的手指冰凉,一笔一划颤抖,这样楚楚可怜的姿态叫她心生不忍。叹息妥协道:“也罢,你就跟着我,只是我不日就要嫁人了。你”

  徐禾忙摇头,在她手心写下:你去哪我就跟着你去哪儿。

  舒离心中更不是滋味了,这少女幼年必然受了很多苦,才如今字字是讨好句句是卑微。

  舒离安抚着拍了拍徐禾的手背,扯出一抹笑:“好,你受惊过度,先好好睡一觉吧。我家在燕地,到了我喊你。”

  徐禾眨眼,点头。装作要睡的样子,闭上眼疲惫地往后靠。

  等舒离走后,马上睁开眼,坐直身体。

  他开口问系统:“舒家是什么身份。”

  系统说:“等等啊哦,我找到了。”系统声音停了好一会儿,很久后,机械地说了声哦豁。听起来特别怪异。

  徐禾依旧暴躁中:“又咋了?”

  系统说:“舒家是燕王妃的本家。”

  徐禾:“”

  哦豁。

  说不出是好是坏,但徐禾也是觉得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接下来的日子,徐禾对这位人美心善的舒家小姐有了大概了解。舒小姐出生高门大户,却从小受外公的影响,对刺绣诗词不感兴趣,只迷醉医术。

  十三岁开始便奔波在外,访遍古籍,救死扶伤。

  她本就是闲云野鹤的性子,现在却被家族安排了一门婚事。

  还专门派她弟弟来找她,带她回府成亲。

  如今,就是回去的路上呢。

  徐禾也算是懂得了为什么,舒小姐那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编出的人设,原来是触动了她的恻隐之心。

  舒小姐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草药的香,衣着打扮也是能简则简。

  徐禾问过她要嫁的是谁。

  舒小姐想了想笑道:“没注意。”

  徐禾说:“嫁一个不认识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这也太惨了吧。”

  系统:“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姐和你啊。”

  徐禾语噎。

  系统说:“你在古代是白待的十几年吧。”

  徐禾再次暴躁地叫它闭嘴,系统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舒离的弟弟叫舒昊。

  徐禾一听就感叹这名字是真的霸气。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像是他爹娘闭眼去的,听她娘说本来是取泽禾的,因为他生的那一年五谷丰登,后来不知怎么干脆把泽禾的泽给去了,剩下一个禾,“和”字谐音。

  徐禾,听起来简直毫无辨识度,所以他一直想改名。徐昊就很不错,霸气非凡,拆开还是很霸气,徐日天酷不酷。

  系统说:“宿主,一点都不酷。”

  徐禾理都没理它。

  舒昊对他的身份是很怀疑的,处处提防,徐禾不在意,随便他冷言冷语。反正哑女人设不崩,不说话,不回应,当他是屁。

  直达他脸上的胎记一天一天,慢慢地被洗没了的一天。

  舒小姐也还没来得及给他画。

  见过他真容后,舒昊愣在原地很久,浑浑噩噩离开,从此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甚至在他下马车时,还会很别扭地伸出只手想要搀扶他。

  徐禾傻眼,转头看他。舒昊不自在地把手收回去,四顾看,耳朵通红。

  徐禾:“卧槽?他什么毛病?被鬼夺舍了?”

  系统直言道出真相:“可能是看你长得那么好看,想要追你吧。”

  穿上女装后,就一直很暴躁的徐禾,骂:“我日。”

  从此面部抽搐,躲着他走。

  等终于到达燕地,是在三日后。

  舒离把她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子里,给徐禾的任务就是每天帮她捣捣药、浇浇水。

  徐禾乐得清闲。捣药的同时,跟舒小姐旁敲侧击问着燕王宫的事。舒家在燕地也算是贵胄门阀,知道的消息并不少。

  舒小姐喜清静,不怎么关心王宫的事,但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也看出端倪。

  某一日午后核对着书籍摆药时,问了句:“何絮,你对燕王宫的事怎么那么好奇?”

  徐禾捣着药,心里不以为意。装的很慌,放下碗,在空中乱比划。

  舒离笑了下,给他笔和纸,道:“你慢慢来。”

  徐禾握着笔,解释说:我没来过燕地,只是对传闻里文武双全的燕王想多了解一下。

  舒离点头,笑说:“那就好,我还以为”稍顿几秒,她索性大大方方说了出来:“我还以为,你是对宫中的两位殿下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呢,像我的那些妹妹们一样。”

  徐禾的无语都不用装了。

  不是,舒家不是燕王妃的本家么?总不能嫁给步惊澜吧,那不是□□了?

  而嫁给步惊鸿,那不是又和直接和燕王妃对着干?

  她们想啥呢。

  系统简直无语死了:“宿主,古代讲究亲上加亲啊,谁管你近亲结婚啊。”

  徐禾:“知道了。”

  有点尴尬。

  而她的尴尬在舒离看来,却是心思被识破了的害羞。

  舒离笑一笑,这个少女乖巧得异常,她也不忍心看她爱上不该爱的人,劝道:“你来府上估计没少听他们的事,外人传的倒也不假,两人都身份尊贵,俊美无俦。但并不是良配。步惊澜这位殿下薄情阴桀,心思难测,稍一个惹他不顺心可能就会要了你的命。而新回来的步惊鸿二殿下,我随不了解,但娘说起,也是位冷血暴戾拒人千里的主。”

  徐禾扯着嘴角,他认真写道:没有,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心思。

  他也就对燕王有心思。

  舒离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也没说什么,柔柔一笑:“我明天可能会出去一趟,你随我一起吧。”

  徐禾一愣:去哪?

  舒离白净的脸上有一些犹豫,很久,道:“去见我未来的夫君。”

  徐禾来燕地后就一直待在舒小姐的院子里,与药圃为伴,这回还是第一次真真实实到外面去。

  转眼已经是五月份,夏日迟迟,天光晴好。燕北的主城为燕都,繁华堪比京城,高楼鳞次栉比,酒旗招招,街头尽行人往来,车马不休。

  去的地方却是城郊的一间院子。上书“雅苑”二字,门口立着两棵石榴树,花开艳艳,殷红如血。又美婢迎门,款款一福身:“舒小姐,舒公子。”

  入了内,徐禾当然是紧跟着舒离。

  舒离今日的打扮不再似以前那般素净,妃红色流仙裙,青丝用一支海棠挽住,眸目流转间温婉又亲和,身上是草药清香。她对徐禾道:“稍后你可能会见到很多人,你不必紧张,在我身后站着行。”

  徐禾点头。

  他还真不担心自己会紧张,从小到大什么世面没见过,根本不再怕的。

  只是脚步还没迈进院子,他就决定收回刚才的话。

  他看到了余木。

  看到了步惊鸿。

  雅苑很大,亭台楼阁在花草掩映里,墙下树边繁花绽放,柳叶如帘。

  而那个曾经在他身边温柔安静的青年,如今席地坐在众人中央,气势逼人。

  玄黑大袍,锦绣云纹,冷玉冠下墨发如瀑。

  他似乎全然不在意周围,修长的手指只拿着一个杯盏把玩,明明风流雅致的事在他手中却成了一种冰冷危险的警告。

  他垂眸,仿佛在看一把剑。

  一言不发,冷冽如冰。

  徐禾心里骂人,装作肚子痛。在院子口,捂着肚子,面色苍白跟舒离比划。

  舒离一愣,忙唤着另一个丫鬟带他下去。徐禾假意进了一下茅房又出来,扶他来的丫鬟白他一眼,骂了句麻烦便走了。

  徐禾坐在偏院的临水亭子里,暴躁质问系统:“你刚刚为什么不提醒我!”

  系统很委屈:“我怎么知道,还有宿主,你真是越来越暴躁了。”

  徐禾冷笑一下。

  四周都无人。

  徐禾心静下来,眼眸望着前方,开始整理他这些天来得到的消息。

  燕王好像病了。

  虽然舒离没有明说,但从她一些刻意避开的问题,徐禾能猜出。

  这病悄无声息,又莫名其妙。

  “应该不简单。”

  他心里下定论,刚想着要怎么混进宫,忽然听到了身后舒昊的声音:“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

  徐禾一愣,回过头。

  见到舒昊手里正拿着一个小药瓶走过来,面上有焦急之色,皱眉:“你怎么坐在这里,没人扶你去房间休息吗?”他说着,拉起徐禾的手腕就要带他走。

  自从知道这哥们想泡他后。

  徐禾的心情就很一言难尽。

  手腕被握的瞬间,徐禾下意识挣开,他没用多大劲,毕竟人设还记在心里。但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力气,于是这是轻轻地一挥,舒昊就没站稳,脸色惊愕地被他推入了水里。

  扑腾一声!

  激起了好大的水花。

  徐禾:“卧槽!”

  他妈的!吓得他都叫出声了!

  徐禾:“他就那么弱不禁风?!日哦!”

  系统:“宿主忍住忍住,你别跳下去救!你现在人设别崩!”

  徐禾忍住了,也装作很惊讶地样子,慢慢地蹲到了岸边。舒昊水性也好,他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是看到何絮比他还惊讶,心里就不气了。手里握着瓶子,为了不让瓶子进水,举着瓶子慢慢地游到了岸边。

  徐禾都不知道这兄弟知道自己是男的后该有多崩溃了。

  舒昊看他苦恼的神情,不想她自责,轻声道:“我没事的,你怎么样了?”

  她的眉眼如画,每一分都刻入他心里,只是第一眼,但他觉得他应该爱了她好久好久,相见如故,一眼白首,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这瓶药,给你。”

  从他手里接过药瓶,徐禾半蹲在河边,有些恍惚,总感觉这一幕很熟悉。青年的眼里是溢出的爱慕,但徐禾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双少年的眼,紫色,更为纯粹,写满惶恐、忐忑。

  握紧冰凉的药瓶,徐禾轻声说:“谢谢。”

  舒昊落水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很多人,主院离这里并不远。一眼能看清。坐在众人中央的黑衣男子,手中的杯盏被放下,偶然一瞥,视线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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