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_妖尊追着我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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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眼前的画面出人意料的精彩,年长的蓝尾鲛人一直板着的铁面上,多了一条裂缝。

  双胞胎姐妹年纪尚小,最初还不太明白那是在做什么,她们凑近小电影,好奇地观望。

  姐姐渐渐反应过来,面颊上浮出桃粉,伸手遮了妹妹的眼睛,在她耳边低唱。

  妹妹听罢露出了惊讶之色,回头狠狠剜了晏画阑一眼,挥起鱼骨叉,就将那软椅砸了个稀巴烂。

  几条鲛人盯着他们的神色更凶恶了。

  晏画阑讪讪:“……他们的反应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啊。这种东西不应该所有妖族都爱看吗?”

  “鲛人和兽族不同,在这方面比较内敛。”霜绛年面无表情地传音,“筑巢后鲛人习惯在非常隐蔽私密的地方做,还会用气泡遮蔽身体。”

  晏画阑郑重点头:“下次和哥哥双修的时候,我会注意的。”

  霜绛年:“……是叫你入乡随俗。”哪来的下次,没有下次。

  两人一边对话,一边被鱼骨叉逼着走出了潜水舟。

  双胞胎姐妹游入舟中谨慎检查,妹妹发现了什么,向外面守着的年长鲛人道:“澜!这里有个奇怪的生物。”

  澜面色一沉:“抓出来。”

  两姐妹合力抬出那半人高的“生物”:一架会前后摇晃的木马。

  三条鲛人捏着鱼骨叉,蓄势待发地盯着那木马,妹妹用叉尖试探着戳了一下它的“弱点”——木马眼睛上的按钮,立刻就有东西从马背上弹出来,高频率突突扭动弹跳起来。

  妹妹如受惊的猫般窜出去,澜大喊“是武器!毁掉它!”,姐姐立刻给了它一鱼叉,木马在水流漩涡中灰飞烟灭。

  霜绛年:“……”

  “原来是这么用的。”晏画阑恍然大悟。

  然后他又看着木马碎屑啧声道:“毁了做什么?怪可惜的。”

  他这话是直接说出了声,闻言,双胞胎妹妹立刻瞪了他一眼。

  晏画阑意外:“你听得懂我说话?听得懂,但不会说?”

  妹妹嗤之以鼻,从海贝腰包中取出鱼筋,将他们的手脚捆缚起来。

  晏画阑咧开灿烂的笑容:“如果要关我们的话,麻烦把我和我伴侣放在一间牢房。”

  她翻了个白眼。

  双胞胎姐妹一鱼看着一个,将他们丢进了珊瑚牢笼里,落了锁。

  相比于妹妹对晏画阑的粗暴,她们对霜绛年态度很温和,他的外形和性情都比较符合鲛人审美。

  妹妹和姐姐嘀咕:“好好的人怎么眼神不好呢?找的什么流氓做伴侣。”

  晏画阑问霜绛年:“她说我什么?总感觉在编排我。”

  霜绛年正经:“她夸你性情幽默风趣。”

  “多谢夸奖。”晏画阑朝妹妹一笑。

  妹妹用人类的通用语,一字一顿地说:“登、徒、子。”

  骂完,她便一甩鱼尾,追着姐姐离开了珊瑚监牢。

  “正经话不会说,骂人倒是溜。”晏画阑往后一靠。

  他双臂绑在身后,前襟又在激烈的动作中撕扯开,此时饱满的胸肌裸|露大展,水光润泽,漂亮得让人不敢逼视。

  霜绛年避开视线。

  ……他看人的眼光,分明不差。

  整座神殿除了那三条鲛人以外,再没有见到其他鲛人。确定四周无人之后,霜绛年才悄然变作一条小鱼,捆在背后的鱼筋绳自然脱落。

  鲛人的神殿,即便是牢狱也建造得精致华美。一粒粒莹白珍珠点缀在红珊瑚交叉的位置,仿佛静美的工艺品。

  晏画阑见了很喜欢,好奇道:“鲛人落泪成珠,是真的吗?”

  霜绛年一顿:“假的。”

  晏画阑察觉他反应有异,狐疑:“没骗我?”

  “当然没骗你。”霜绛年帮晏画阑解了鱼筋绳,“如果真有珍珠,光靠卖珍珠就能暴富,我怎么会连炼丹炉都买不起?”

  晏画阑想象哥哥面无表情用辣椒把自己熏出眼泪,再捡起珍珠拿出去卖的场景,噗地笑了。

  “哥哥这么缺灵石?那为何不揭了那通缉令自首?”

  ……这种事,当然心动过。

  但霜绛年认为自己要做好表率,于是道:“因为‘富贵不能淫’。”

  他再次变成小鱼,轻易就游出了珊瑚牢笼。

  “保护好自己,我去查探一下情况。”

  霜绛年向着极阴之泉的方向游去。

  这里还有太多谜题。

  这三名鲛人为何能自由地生活在神殿里,他们从何而来?极阴之泉那里关押的鲛人,又如何从当年的耗竭中幸免?……这些都有待他挖掘。

  他在东南角的小祭坛上看到了人影,躲在了鱼骨柱后面静听。

  双胞胎妹妹正双手合十,闭眼轻唱,面对着水幕一般的漆黑湍流。

  湍流将鲛人神殿与对面的极阴之泉一分为二,两边能听到彼此的歌声,交换着彼此的痛苦、安慰与思念,中间却有一道湍急的海流横亘其中,天壤之隔。

  “娘,弟弟,别怕,我终有一日会救大家出来,我们大家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此时,双胞胎妹妹脸上完全没有先前的娇蛮,有的只是坚定与勇气。

  她向那道湍流冲去。

  霜绛年瞳孔一缩:那湍流何其危险,她定是专门挑她姐姐不在的时候,才独自冒险!

  然而,还没等他冲过去救人,一道蓝色身影划过视野,半路将双胞胎妹妹截走。

  “洄,你不要命了?!”澜愤怒低吼。

  名为“洄”的妹妹也怒道:“与其在这里无能为力,什么也不做,不如拼一把!我们还能苟且偷生到何时?日日夜夜听着亲人的哭号,永生活在自责的阴影之下吗?”

  “你忘了?之前那些和你一样贸然冲进去的鲛人是什么下场?”澜与她对吼,“死无全尸都是好的,最可怕的是被那一边的人抓住,一辈子做被取血的傀儡!神殿里只剩我们三人了,如果你也不在,溯该怎么活?”

  溯就是她的双胞胎姐姐。

  洄逐渐冷静下来,双肘伏在鱼骨柱上,蝴蝶骨一起一伏,眼角有晶莹,却未落泪。

  澜想从身后抱她,被她躲开。

  “我要去找姐姐。”洄甩尾。

  霜绛年悄然返回珊瑚监牢,将自己所见所闻告诉晏画阑。

  “以前这里还有很多鲛人存活,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他眼神微黯,“我来得还是太晚了。”

  “不,我们来得正好。”晏画阑宽抚他说,“等我们和他们仨混熟了,商量好,我来阻断湍流,大家一起去把其他鲛人都救回来。”

  “嗯。”霜绛年点头。

  他忽然侧耳,凝神听向神殿内的歌声。

  “有人受伤了。”他蹙眉,“是双胞胎里的姐姐。她伤得很重,快要不行了。”

  霜绛年向那个方向喊:“我是医修,或许能帮上你们!”

  他用了最大的音量喊,然而他们之间隔着遥遥海水层层建筑,对面根本没听到。

  焦急中,晏画阑伸手堵住了他的耳朵。

  霜绛年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捂耳朵,身旁就响起了孔雀震耳欲聋的打鸣。

  “这里有会治伤的医修!!想救人活命就快来!!!”

  孔雀的叫声仿佛有洪荒之力,魔音灌耳下,霜绛年脑袋嗡嗡作响,晕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晏画阑朝他不好意思地一笑,假装自己还是讲话娇滴滴的小孔雀,刚才那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

  也幸亏有他的大嗓门,三条鲛人游过来,将霜绛年放了出来。

  姐姐溯的胸口被尖锐的利齿洞穿,尾巴也被撕咬下一大块肉,能看到下面断折的鱼骨。

  鲛人族文明断代严重,妹妹洄根本没学过如何用灵气治愈伤势,她不知所措地用手掌堵住血洞,眼眶慢慢泛红。她目光坚定,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溯还有意识,向她轻轻摇头。

  洄哽咽道:“无论哪一条雄鲛都没有姐姐珍贵。此生的唯一,我愿意把它交给姐姐。”

  说罢,她眼角便落下了一滴泪珠。

  这滴眼泪没有融化在海水中,反而迅速凝结,化作了一粒珍珠。

  她用手接住珍珠,正要将之喂给姐姐,却被一只手挡住了。

  霜绛年安抚地轻拍她的手腕,道:“还用不到,先留着吧。我能救她。”

  言罢,他手心里就释放出冰蓝色的光辉,双胞胎姐姐胸口的血流止住,新的血肉组织一丝一缕地搭建起来。

  洄和站在她们身旁的澜,眼中都浮现出惊愕之色。

  她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才放出了这个外来者,没想到这人竟然能治愈致命伤?

  而且……

  “你的灵气,很亲近的感觉。”洄用通用语对他说。

  霜绛年笑了笑,没说什么。

  一刻钟之后,溯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沉入了梦乡。洄将珍珠穿起来,系在了姐姐颈间。

  然后她转头对霜绛年道:“你救了我最重要的人。要我怎么报答你?”

  “举手之劳,何须挂齿。”霜绛年淡淡道,“若是信得过我,就把我的同伴放出来吧。”

  澜想阻止,洄没有理会他。她瞟了晏画阑一眼,冷着脸替他开了锁。

  一旦获得自由,晏画阑就像出笼的鸡一样撒腿奔到霜绛年身边,在他脸颊上啵了一下:“哥哥好厉害。”

  他嘴上占了便宜,手中则一直给霜绛年输送灵气,要人恼也恼不起来,只能掐掐手背上的皮。

  “要装作伴侣,就装像一点呗。”晏画阑给自己找理由。

  霜绛年瞥他:“我何时答应要和你装伴侣了?”

  晏画阑反问:“哥哥说鲛人不会落泪成珠,刚才那粒珍珠又是怎么回事?”

  他听不懂双胞胎妹妹说的话,但霜绛年并不想翻译给他听。

  “落泪成珠,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才会产生。”霜绛年垂下眼帘,“至于怎么特殊,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没有过。”

  晏画阑总觉得对方隐瞒了什么。

  他们用的是传音,外人看起来却像在眉来眼去。

  “别太得意忘形了。”洄恢复了神气,“放你们出来给姐姐治伤,但你们一辈子都得留在神殿里,不能泄露我们的秘密。”

  澜帮她翻译成了通用语。

  霜绛年点头。

  洄又问:“你的灵气是怎么回事?你和鲛人族有关系吗?”

  还没等澜翻译,霜绛年便直接回答她:“或许是吧。看着你们,我也有很亲切的感觉。”

  澜和妹妹惊愕:“你能听懂我们的歌声?!”

  “我还能读懂鲛人族的古文字。”霜绛年看向神殿穹顶上雕镂的图腾和文字,丝毫不差地通读下来。

  洄喃喃:“那些文字连我们自己都看不懂……”

  “知道这么多,你究竟是什么人!?”澜眼中尽是警惕和敌意,他掀起水龙卷直接,向霜绛年袭来。

  晏画阑挡在他身前,只用了扇骨尖,便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水龙卷,扇骨稳稳抵在鱼骨叉尖上。

  他姿态如闲庭信步般悠然,面上带着三分笑,眼眸却凌厉锋锐,诉说着危险。

  澜狠狠打了一个冷战,手腕一抖,鱼骨叉应声掉落。

  洄一手捞起鱼骨叉,一手将澜拦了下来。

  “洄,你这是何意?”澜无处可泄的怒气找到了出口,“他们身份不明,还知晓我们的秘密,显然就是冲我们而来的!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住嘴。”洄呵斥。

  晏画阑悄悄传音吐槽:“说得好像他能打过我似的,我一根小拇指就能把他按趴。”

  霜绛年暗暗斜了他一眼,对洄道:“我确实是为鲛人而来的——不是为了夺走什么,而是为了夺回所有被关押的鲛人。”

  洄沉眉看他:“你愿意与我私下谈谈吗?”

  霜绛年:“可以。”

  澜再次吼她:“你宁愿相信一个见过一日的外人!”

  “我只相信机会。”洄神色坚定。

  这里宛如一潭死水,她看不到任何未来的可能。而这个了解鲛人族的人类是一个转机,她要不顾一切地抓住他,不管他会带她前往何处。

  姐姐受重伤提醒了她,她们不能再这样苟且下去了,她们需要改变。

  “请过来吧。”洄对霜绛年伸出了手。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澜刚想追,便被一柄折扇拦了下来。

  “要聊天还是要打架,随你的便。”晏画阑笑得轻狂,“不过,别去打扰哥哥。”

  澜表情狰狞,终究因为忌惮晏画阑的实力,铁青着脸没有动手。

  他抱起沉睡的溯,转身便要游走。

  晏画阑跟上去。

  “滚开!”澜回头嘶鸣。

  “神殿这么大,不跟着你,我会迷路。”晏画阑嬉笑,“而且如果你绕一大圈,去骚扰哥哥怎么办?”

  澜的耳鳍愤怒地翕张。

  晏画阑撇了一下嘴。

  他应该和哥哥的族人打好关系,但不知为什么,他本能就很讨厌这条叫澜的鲛人。

  另一边,霜绛年和洄漫游在长廊上,长廊的穹顶雕满奇异的图画和文字,与陆地上通用的风格相差甚远,有种奇妙的神圣感。

  霜绛年开口:“刚才我用的治愈术,你想学吗?”

  洄疑惑:“外族的仙术,我可以学?”

  “不,那本来就是属于鲛人的术法,所以你会觉得熟悉。”霜绛年游向左前方的穹顶,“它就记载在这里。”

  洄瞪大眼睛,隔空抚摸那些对她来说像鬼画符一样的文字。

  能救命的仙术就在眼前,却因为不识字,她只能视而不见,连姐姐受伤都无计可施。

  “没有人告诉过我们这些图案是什么。”洄黯然道,“从出生起,我们幼鲛就被困在这里,幼时还有两三位雌鲛识字,但她们还没来得及教给我们,便在狩猎中死了,或者……耐不住湍流那边的歌声,去往那一边,再未回来。”

  “当时除了那两三位雌性成鲛,其它的都是幼鲛么?”霜绛年问,“大概四五十条幼鲛?”

  “是。”洄满腹疑团,“你怎知道?”

  这个数字,正好是浩劫那一年鲛人蛋的数目。

  霜绛年猜出了当时的情况。

  所有能参战的鲛人都参与了战斗,而怀蛋的雌鲛人带着鲛人族所有的蛋提前藏进了神殿,逃过了一劫。

  神殿有先祖遗留的阵法护佑,魔主觊觎她们的血肉,又无法攻入神殿,于是用了攻心之计——在极阴之泉伪装出鲛人的哭声,吸引神殿里的鲛人前去查探。

  这样一来,极阴之泉里就真的关押了鲛人。亲人的哭声就在百米之外,任是谁都无法坚持太久。于是,一条又一条……直到神殿里只剩他们三条鲛人。

  霜绛年蹙眉闷咳,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他看起来很难过,身子骨弱到一阵洋流就能卷走,洄不由想开口,又把关切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掏出一片像花瓣一样的水草,别扭地递给他:“含嗓子眼里,能润喉。”

  “‘海问香’,小时候感染风寒我父亲给过我,很管用。”霜绛年接过花叶,“多谢。”

  洄胸中疑团更重。

  霜绛年稳下了情绪,平和道:“鲛人族遗忘的文字、历史、术法,若你想学,我都可以教你。”

  “你到底是谁?”洄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又为何平白无故地要帮我们?”

  此时他们已经游到了长廊的尽头。

  这条长廊上记载的是每一任鲛王在位时鲛人族创下的丰功伟绩、灵药灵丹、鲛绡的织法、各类术法等等,相当于鲛人的历史和百科全书。

  而在走廊尽头,雕镂着鲛人族最后一位王。

  “因为他是我的父亲。”霜绛年抚摸着泽的雕像说,“我体内,也有鲛人的血脉。”

  走廊里静了片刻。

  半晌之后,洄才闭上圆张的嘴,眨了眨眼睛:“对不起,我实在太惊讶了。”

  霜绛年垂眼:“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离族很久,没有尽到责任。”

  “哦不,”洄不可置信道,“我是说,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你也这么爱开玩笑,所以挺惊讶的。”

  霜绛年:“……”

  原来是压根没信。

  他打算再挣扎一下:“我是认真的。”

  洄似乎把他当成了和晏画阑一样的乐子人,说话全无最初的礼貌谨慎,开始百无禁忌。

  她绕着头发圈,表情古灵精怪,一件件逼问:

  “你说你是鲛人?那你的尾巴呢?你怎么不会使用鲛人的歌声?”

  “王族不都是黑鳞吗?我一辈子都没见过,你给我见识一下呗。”

  “你说他是你老子,你俩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

  霜绛年一时无话可说。

  他现在虚假的脸和身体,确实没有任何说服力。

  洄把他的沉默当成了心虚,翻了个白眼:“夸大也要夸真实些,如果说和你一起来的登徒子是万妖之王,我还会认真考虑一小下。”

  ……别说,晏画阑还真是妖王。

  霜绛年扶额。

  “退一万步,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连我你都取信不了,极阴之泉里的鲛人,有又谁会信你?”

  洄抱着手臂说,“因为你救了我姐姐,我才会听你说话。其他人或许会和澜一样,把你当成想折磨他们的恶毒外来者,对你刀剑相向。”

  她说的没错。

  霜绛年真正的脸,面部轮廓肖似父亲,鼻梁和眉峰几乎和神殿里的雕像一模一样。再加上王族独有的黑鳞鱼尾,定能第一时间取得所有鲛人的信任,凝聚起力量。

  他必须要变回鲛人。

  “给我一些时间。”霜绛年做出决定,对洄说,“等我向你证明我的身份之后,我们一起去营救湍流之外的同族,好吗?”

  他眼眸深邃坚毅,不像说谎。

  洄竟然为此动摇了,在那一瞬间,她相信了这个外来者口中的天方夜谭都是真的。

  等一等又何妨,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

  洄审视着他,点头。

  “走吧,去看看你姐姐。”霜绛年温和一笑,“她醒来见不到你,该着急了。”

  洄跟上了他。

  前方清癯消瘦的脊背好像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她不由自主就想亲近、想信服、想要跟从。

  然后前面那个人忽然顿了一下,少有表情的清冷俊颜上现出微微的窘意。

  “对了,”霜绛年小声道,“可以帮我准备一间比较隔音的房间吗?”

  变回鲛人,他首先必须取回晏画阑丹田里的游鱼。

  要想取回鱼,就必须……

  洄看到,他冰白的耳尖泛起了红晕。

  霜绛年动作自然地用发丝遮了耳朵,语气平稳地补充:“最好再大一些。”

  他怕晏画阑一激动变回妖形,撑塌神殿。

  洄:“……?”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最后霜绛年还是得到了这么一间巨大的、非常隔音的空殿——据说以前用来关押吵闹的海底巨兽。

  这神殿太大也太空,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在空荡荡的神殿里回荡很久。

  穹顶四角挂满了琉璃镜,据说这样能清晰地照出那海底巨兽的丑陋模样,让它心生羞耻,无力逃脱。

  他们就要在这种地方双修。

  晏画阑浑然不知他的打算,好奇道:“哥哥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问话的时候,他眉梢像月牙一样弯起来,满眼天真纯情,让霜绛年心中生起罪恶感。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牢牢关上了门,确认空间密闭,传不出任何声音。

  “哥哥?”晏画阑歪头。

  霜绛年靠在门上,微微垂着睫羽:“如果我变回鲛人,行事会方便许多;变回鲛人需要你丹田中的鱼,而取出那尾鱼,我们必须……”

  “必须什么?”晏画阑清澈的嗓音回荡在神殿里,隐隐还能听到回声。

  他到哥哥面前,一手抬起他的脸,让两人四目相对。

  霜绛年掀起眼皮,光将晏画阑的轮廓勾勒得明媚温柔。

  光线也太亮了。

  他淡淡道:“必须要……”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会这样?

  霜绛年百思不得其解。

  比起邀请对方双修,或许直接行动还更容易些。

  想到这里,他直接环住晏画阑的腰|身,解开了对方的玉带。

  妖族穿得简单,玉带一松,便现出健美的胸|腹,匀称结实几乎找不到一丝赘肉,如同完美的玉雕。

  霜绛年同样也清楚那皮肤摸上去的手感,平滑犹如丝缎,紧张时坚|硬,放松时柔软。

  晏画阑胸|膛起伏,眸色暗沉:“哥……”

  他滚烫的呼吸,烫到了霜绛年的脸颊。

  “只是为了取出鱼。”霜绛年垂眼解释,“这是唯一不伤害你性命的方法。请你帮帮我,我会铭记在心,以后用其它方式报……”

  撒在他面颊上的呼吸忽然一滞。

  “我不愿意。”晏画阑一字一顿。

  霜绛年的手僵住。

  ……自己是有些厚脸皮了。

  晏画阑正值韶华,又是妖族,乃是最贪慕那事的时候。他却感受不到,反应无趣得很,定也比不得其它人合拍。

  即便是为了变回鲛人,缠着晏画阑要求那事,又算什么呢。

  霜绛年低头抽回了手。

  他的手刚一动,就被晏画阑按住,按回原处。

  “哥哥又把自己的身体当工具。我不愿意。”晏画阑开口,嗓音还是沙哑的,“要真这么做,我和那些觊觎鲛人精血的恶人有什么区别?”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拒绝他?

  霜绛年无意识地松了口气。

  “当然不一样。”他温和道,“恶人伤害鲛人,而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知道了。”晏画阑闷闷道。

  霜绛年用余光觑他神色,发现他眼眶有些红,若不是因为在海水中,说不定还掉了泪。

  这又是怎么了?

  “哥哥不是工具人,那就是哥哥把我当工具人了。”

  晏画阑扁着嘴,委屈巴巴。

  “对哥哥来说,潜水舟里的缅铃都比我好用,是不是?”

  霜绛年:“……”

  在疼痛度上,可能,或许,还真好那么一点。

  霜绛年清醒过来,反驳道:“那怎么能相提并论?”

  晏画阑逼近,鼻尖几乎撞到他。

  “——那哥哥说说,我和它,到底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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