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_妖尊追着我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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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晏画阑是叛徒。

  ——集憨批与色批为一体的叛徒。

  潜水舟都已经拿在手里了,霜绛年也不好意思退还,只能再三感谢狼鱼夫妇的好意。

  晏画阑递了一只小荷包给他们:“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霜绛年知道,那荷包里少说有一百枚上品灵石,足以直接买下最好的艘潜水舟。

  拜别了狼鱼夫妇之后,霜绛年让系统仔细扫描这艘潜水舟。

  [它确实是海市上最好的潜水舟,兼有抗压抗震、过虑氧气灵气之效,外表可以伪装成巨型狼鱼,还配着颇有情调的室内装备。有了它,宿主可以从海下悄无声息地抵达极阴之泉,不被任何人发现。]

  晏画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胜过魔主,为了避免和魔主直接冲突,前往泉客岛是秘密行动。

  另一边,渔回装扮成晏画阑的模样带着金乌卫前往海族查抄,帮他们打掩护。

  本来霜绛年还想买到潜水舟之后再另行加工做出伪装,没想到这艘用来“度蜜月”的潜水舟自带伪装功能。

  “再查查别的。”霜绛年沉吟,“比如,它身上有谁的气息,经了谁的手。”

  那对狼鱼夫妇与他们非亲非故,怎么会因为好感和善心,就送他们如此昂贵的礼物?

  系统也反应过来,经过一番检查之后道:[报告宿主,是国师。]

  那就好解释了。

  现在国师站在他们一方,而且经过系统检查,这艘潜水舟确实没有什么陷阱或者定位信息。

  只不过……

  霜绛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潜水舟内的桃粉色装潢,感觉有亿点点怀疑人生。

  国师那种不谙世间情爱的三无人设,竟然会准备这种少女心满满的潜水舟吗?

  隔壁浴室里,忽然传出了晏画阑的惊叫声。

  霜绛年过去一看,只见晏画阑蹲在一个大浴池边,打开的水龙头里正喷出热气腾腾的泉水。花瓣从高空飘洒,落在水面上,情意绵绵。

  “哥哥,这里面竟然能泡花浴!”他捧起水舔了一下,惊喜道,“有硫磺味,是温泉水!”

  霜绛年低头看了眼那池子边刻着的“华清池”三个大字,陷入了沉思。

  他们的目的地真的是危险重重的泉客岛,而不是什么度假村?

  晏画阑已经开始翻箱倒柜地挖掘新鲜玩意。

  “这是什么?”他翻出一块皂角闻了闻,皱起了鼻尖,“汗味皂角?呕,什么怪东西。”

  现代是有这么重口味的香皂,用来激发所谓的原始性本能。没想到这东西在修仙界也有。

  然后晏画阑又取出了一串形状像极了葡萄串、但非常坚硬有质感的铜器。

  他用指甲弹了两下那铜器,找到了盛放那东西的匣子,读到了标注。

  “‘缅铃’?”他转头问,“哥哥,这是怎么用的?”

  看着那散落一地的玩意儿,霜绛年只觉不堪入目。

  “用来上刑的。”霜绛年面不改色地胡诌,“如果谁不听话,就把它塞进那个人的鼻孔里,堵塞气流,直到那个人窒息而死。”

  晏画阑吓了一跳:“啊?这么可怕?”

  霜绛年用眼神示意他看那架木马:“那东西叫‘摇魂马’,一旦坐上去它就会永无止境地摇晃,直摇到你支离破碎、魂飞魄散为止。”

  晏画阑盯着那恐怖的木马咽了口唾沫,悄悄往后挪了两步。

  “狼鱼夫妇为什么要放这么危险的东西……”

  很快他就明白了原因。狼鱼丈夫告诉他,恐怖的氛围最适合追鱼,他要展示出英勇无畏的气概,将瑟瑟发抖的哥哥护在怀中。

  想到这里,晏画阑竖起眉毛:“哥哥莫怕,有我保护,什么都伤不了你!”

  他神色坚毅地向霜绛年走来——手里还拿着那串缅铃。

  霜绛年眼皮跳了跳,大退三步,扭头就走。

  “不必了。快把这些收拾回去,小心待会触发什么惩罚机关。”

  身后传来晏画阑失落的答应声。

  霜绛年走到透明琉璃窗前,望向窗外黑压压的深海。

  其实他没什么在海洋里生活的亲身经验,只是因为浏览过许多许多与海相关的书卷,才了解了大海的模样。

  他以鲛人的形态出生,曾短暂地生活在海中。

  不到一岁的时候,他的鲛人父亲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带着他潜入海沟最深处的极阴之泉,在泉水的滋养保护下,将他的人族血脉与鲛人血脉彻底分离。

  大部分的神魂都在他的人身里,他能表现得与一般人族无异,因此而逃脱了魔主的检查。

  窗外的这一切,对霜绛年来说也很是新奇——就像回到了从未见过的故乡。

  霜绛年的手放在琉璃窗上,似乎这样,就能离海更近一些。

  身后,晏画阑轻轻环住他。

  “哥哥在想念故乡吗?”

  “还好。”

  “哥哥的父母都是鲛人?”

  “母亲是人族。”

  两人一问一答着闲聊,想到哪里,就聊到哪里。

  “那哥哥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有尾巴吗?”

  “人身鱼尾。”

  晏画阑想象出哥哥出生时软软的一个雪团子,黑色鱼尾定也是软软的,婴儿肥的圆脸蛋,大眼睛,生气打人估计也是软的。

  好想在那时候就遇到对方啊。

  晏画阑心中微痒,蹭了蹭哥哥。

  他忽然想起一事:“所有鲛人出生的时候,都是人身鱼尾吗?”

  “是的。”霜绛年答完,看到了对方惊讶的神色,有些不解,“……怎么,你出生的时候不是半人半鸟么?”

  “当然不是。所有妖族出生的时候都是兽形,妖族幼崽特别容易被当做灵兽捡回去吃掉。等到引气入体,修炼到筑基期,才能在化形丹的帮助下化人。”

  “妖之所以是妖而不是灵兽,是因为我们能化人,像人一样思考,像人一样建立起自己的文明。”

  晏画阑眉头紧锁,“如果鲛人从出生起就拥有人类的形态,怎么会被划分成灵兽?”

  “鲛人本就是妖。”霜绛年用了当年魔主屠杀鲛人族时说的那句话,“‘错就错在他们生得太有用’,而且……没有强大到能保护自己的血肉。”

  “不,这不怪哥哥。”晏画阑正色,“妖族早就脱离了弱肉强食的落后时代,从千年前三千支妖族部落合为一国之日起,便有妖不可食妖的规则章法。国有国法,若有人欺上瞒下、罔顾律法,是妖王不察之责。”

  晏画阑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而认真。

  “——这一次,我定会还鲛人族一个公道。”

  霜绛年静静注视着他。

  两年前,对方还是个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吃人吃妖毫无顾忌,大字都不识几个。做了妖王,也只享受着妖王之位带来的诸多便利。

  现在竟懂得讲道理讲律法来解决问题,还懂得了身为妖王,应该承担的责任。

  “画阑。”他轻唤。

  “嗯?”

  “你长大了。”霜绛年轻声笑叹。

  晏画阑眼睛微微睁大。

  哥哥夸他了!

  他又开始得意忘形。

  晏画阑搂着哥哥,心里蠢蠢欲动。他用小指勾了勾哥哥的手心,挤眉弄眼:“当然大,我还有更大的,哥哥要不来试试?”

  霜绛年少见地宽容,没有对他开黄腔的行为祭出九刺。

  好景不长,没人管,晏画阑就继续放飞自我,管不住自己的嘴说胡话。

  “鲛人一出生就半人半兽,比其他妖族还厉害许多。这是不是说明,鲛人其实比妖族更高级?”他咧出一口白牙,“不如起个新物种名……就叫‘人妖’怎么样?”

  这张嘴,怎么就不能多正经一会儿呢?三分钟也好啊。

  霜绛年刚才好不容易荡起些情绪,现在心中只有古井无波。

  “哎呦疼疼疼……”

  银芒闪过,在晏画阑的痛叫声中,霜绛年漠然推开他的手,换了对面那扇鱼眼琉璃窗看。

  这艘潜水舟外观形似一条巨型狼鱼,起居在狼鱼胖嘟嘟的肚子里;鱼脑则是驾驶室,一般情况下都能自动驾驶,定速巡航;两扇琉璃窗则开在眼睛上。

  晏画阑甜笑着黏了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好好说话……”

  他笑着注视着霜绛年,心爱得不得了。

  哥哥已经把秘密告诉他了。

  他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把自己能浴火重生的秘密告诉哥哥呢?

  其实随着心智成熟和自身修为的强大,永生不死早就不是晏画阑的心魔了,说出来也没问题。

  只是……

  晏画阑试探着询问霜绛年:“如果可爱的幼崽其实和你年纪差不多,你还会允许他叫你‘哥哥’吗?”

  霜绛年一顿,用怀疑的目光瞥向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晏画阑正色:“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了这种情况。”

  “‘我有一个朋友’?”霜绛年微微笑了,“具体情况呢。”

  “是这样:我这个朋友呢,其实不是故意骗人。他只是凑巧看起来很小,阴差阳错叫了那人‘哥哥’,后来就一直没有机会坦白。”

  晏画阑纠结道:“他害怕那位哥哥是因为把他当小弟弟才疼他宠他,害怕坦白之后,就会失去这份感情。”

  见霜绛年挑眉,晏画阑又急急补充道:“当然了!那个弟弟的年纪是真的比哥哥小,估计小五六岁吧,所以也不算骗……”

  霜绛年指节抵着下唇,故作沉思:“可是当初那位哥哥,是因为把对方当成幼崽,才会那么疼爱弟弟吧?”

  晏画阑耷拉着羽毛:“……是这样。”

  “所以,如果‘弟弟’不再是幼崽,而是一个同龄成年人,再撒娇着叫‘哥哥’,就有些奇怪了。”霜绛年做作地圈起胳膊,毫无感情地演绎:“啊,好肉麻。”

  他微笑着问身边的蔫巴大孔雀:“你说是吧?”

  晏画阑快哭了,想说出口的秘密被吞回了肚子里。

  其实这事,霜绛年早就知道了。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秘境里,晏画阑一次次复生,又在成年前夕死亡,如此轮回不绝。

  所以一百年后原书剧情开始,晏辰从秘境里出来的时候,身体年纪也只是刚刚成年。

  但霜绛年没有想到,晏画阑竟是因为在纠结“哥哥”这个称呼,才迟迟犹豫着不肯告诉他。

  这也太可爱了吧?

  他一可爱,霜绛年就忍不住想逗他玩。这一逗,傻孔雀还真信了。

  ……更可爱了。

  他们的深海之行宛如宁静祥和的海面,偶尔掀起一点浪花。

  晚上霜绛年要睡觉养精神,而整艘潜水舟里,只有一张床——一张足以让十个人在上面滚来滚去圆形大水床。

  那水床周围罩着粉红的纱帐,进入其中仿若身陷晚霞之间。床垫估计是用水母类灵兽的伞盖制成的,又弹又软,一碰三晃。

  霜绛年只当那是普通床榻,躺了下去。睡意正浓时,有什么重物突然蹦跶上床,大力之下,竟把他反弹出了三尺高。

  霜绛年跌落回水床,又颠了好几下,才堪堪稳住。

  他秀眉轻蹙,睡眼朦胧回过头来,只见晏画阑正满脸好奇地坐在水床上,晃来晃去。

  “哥哥,这个床会弹耶!”晏画阑惊喜大喊。

  “是的。快……”停下来。

  霜绛年话音未落,晏画阑就再次蹦跶了一下,又把他弹起几尺高。

  后半句“快停下来”被淹没在了惊呼声中。

  “还要快?”晏画阑玩在兴头上,“现在够快了吗?”

  霜绛年本就睡眼惺忪,一颠更是晕晕乎乎,可算体验了一把被熊孩子狂晃索桥的痛苦。

  “……够快了,好了,快停。”

  “真的要我停吗?”晏画阑大声道,“可是我看哥哥玩得很开心呀!”

  到底是谁玩得开心??

  霜绛年陷在波涛汹涌的水床里,爬都爬不起来。刚想直接动用灵气,忽然间晏画阑找准角度猛跳了一下,直接把他弹进了自己的怀里。

  晏画阑抱着哥哥往水床中间挪动,摇晃更加剧烈,霜绛年头晕目眩,本能地搂紧了对方的颈项。

  发冠在颠动中遗落,三千青丝散下,他眼眸中染着水雾,好像一条可怜的、被扰了清梦的鱼,被迫在热锅里翻炒。

  又惹人怜惜,又引人欺负。

  晏画阑小心地将哥哥放在水床中央,撑在他上方,腾出一只手,抚摸哥哥的脸颊。

  霜绛年眼中尽是浓浓倦意,被摸了,敷衍地挣扎了一下,发现撼动不了,就闭眼放弃治疗,任他摸。

  又在摸他的左眼皮。

  不就是眼睑有一粒小痣么?现在这易容又看不到,有什么可揉的。

  抚摸在脸上的力度太温柔,霜绛年几乎要睡着。

  见他实在太困,晏画阑心猿意马一阵,最终还是克制住,乖乖躺在哥哥身边。

  这弹弹软软的床榻很是奇怪,两个人若紧靠着睡在一起,他们四周向上的反弹力便会像夹馅饼一样,让他们挨得更近、挤得更紧。

  晏画阑刚压下去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哥哥,这床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蹦蹦床,用来好玩。”霜绛年语调像极了梦呓,“但现在是休息时间了,贪玩扰民要挨骂。”

  “真的吗?”晏画阑深表怀疑,“妖修不骗妖修,骗我要赔偿心里损失费的。”

  “真的。”霜绛年呼吸渐渐绵长。

  晏画阑暂且信了。

  “若是哥哥骗我……”他轻轻捏了捏青年的鼻尖,“就必须任我叫一辈子的‘哥哥’,不许反悔,不许抵赖。”

  霜绛年没理他,晏画阑自动把它当成默许。

  他对自己的年龄问题稍微安下了心,又心生一计。

  “还有,如果骗我,我要在寝宫里放上一模一样的水床,日日夜夜和哥哥在上面发挥它的真实用途!”

  霜绛年在睡梦中点头,也不知听没听懂。

  晏画阑甜甜笑了。

  这样的话,不管哥哥有没有骗他,他都稳赚不赔。

  在没有确认水床的真正用途之前,晏画阑非常认真地把它当做蹦蹦床玩。

  不出意料,那可怜的水床第二天就被千钧重的孔雀妖尊蹦塌了。

  霜绛年收拾了它的残骸,在心里鞠了一躬,感恩它为自己做出的牺牲。

  在此期间,潜水舟全速向着南方的泉客岛驶去。

  离泉客岛越近,霜绛年思虑越重,越容易做有关鲛人族的噩梦。到了第三日,他甚至不敢再睡,以免在梦中情绪不受理智束缚,自伤身体。

  他笑得少了。

  晏画阑故意逗他开心,有时候趣话说着说着,对面的人还坐在他面前,眼神却已恍惚,陷落在了某个暗沉的回忆中。

  这次他们正聊着海里的美食,霜绛年忽然食指抵唇:“嘘。”

  “哥哥?”晏画阑眼中忧色一闪而过。

  霜绛年静了片刻,轻声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

  “好像是歌声……鲛人的歌声。”

  霜绛年侧耳。

  他确实能听到什么声音,歌声、喊叫声、哭声……幽咽婉转的悲鸣,只有同为鲛人的他能听到。

  潜水舟忽然左右摇晃了几下,好像有什么高速行驶的海洋生物撞上了上来。

  “是灵豚群。”晏画阑看向琉璃窗外,“奇怪,往日它们性情温和,从不挑衅其它灵兽,怎么会突然撞上来?”

  灵豚在海中猛烈翻腾,张开长嘴,发出人类听不到的嘶鸣。

  霜绛年眉梢动了一下,难受地捂住了耳朵。

  他听得到灵豚的喊叫。

  灵豚和鲛人的歌声频率相仿,虽不为人类所闻,却能互通声音。或许这些灵豚和他一样听到了远方鲛人的悲鸣,才会忽然发疯。

  霜绛年脑海中充满了嘈杂的声音,那些嘈杂剥夺了他思考的能力,连呼吸也渐渐艰难。

  好吵、好痛。

  走开,别再挤进来了……

  就像脑海中忽然塞入了几千几万兆的信息,呼吸道被塑料蒙住,几近窒息。

  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模糊的视野中,有人接住了他,与他额头相贴。

  晏画阑的神魂探过来。

  霜绛年像是被烫了一下,神魂本能地躲起来,将对方拒之门外。

  晏画阑的声音注入他的脑海:“浅层的神交能分担神魂压力,我绝不会窥探哥哥的秘密。”

  “放我进来,哥哥……我想帮你。”

  霜绛年抵不住噪声的折磨,识海之门打开了一条细缝。

  一股清澈的思绪淌入他的识海,顷刻间喧嚣远逝,他获得了喘|息的余地。

  识海中,霜绛年睁开眼,怀中正抱着一个浅青色的光团,温暖柔软像一个可爱的抱枕。

  这光团,就是晏画阑探进来的一缕神魂。

  “你听到了吗?”霜绛年怔怔问他,“鲛人的哭声。”

  无数声线汇聚在一起化作声浪,细细分辨,多数是女性和孩子的声音。

  “这里好黑。”

  “好冷。”

  “想离开,想出去……”

  “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

  “娘亲,孩儿好痛啊,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们?”

  “不要过来……”

  神魂相交之后,晏画阑也能听懂鲛人的歌声。

  光是听着,他就能想象到那些被囚禁起来的鲛人有多痛苦,而作为唯一一个从那场屠杀中幸免于难的人,他的阿年哥哥又有多么难过。

  晏画阑的心揪起来,光团随之萎缩成了一小团。

  “她们都是我的族人,受苦、受累、朝不保夕。”霜绛年垂着眼帘,淡淡道,“声音从泉客岛的方向而来,魔主定是把她们藏在了极阴之泉里,我却一直都不知道。”

  魔主想制造一个高效生产鲛人精血的工厂,把工厂建在极阴之泉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极阴之泉是鲛人族的圣泉,在泉水源头附近,鲛人的修炼速度会成倍加快,极□□血也能得到提纯。

  而海沟之深、泉水之寒,足以避免其他修士踏足,成为一处天然的隐蔽屏障。

  “我早该想到的。”霜绛年下唇咬出鲜血,“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逃避,竟然从未想到还有人活着,从未真正回来看过一眼。”

  “不是哥哥的错。”晏画阑大声,“魔主是奸猾狡诈的大坏蛋,我一定会把大坏蛋打得抱头鼠窜,让他付出沉痛的代价!”

  或许是神魂只进来了一小缕的缘故,光团晏画阑用的是萌萌的小奶音,听得人心也泡软了。

  霜绛年将脸埋在光团身上,好像埋在棉花糖一样的云朵里。

  光团膨胀,瞬间变得粉红。

  “我不难过。”霜绛年嘴唇微颤,声音细若蚊蚋,“我不能难过……”

  光团枯萎凋零,变成忧郁的蓝色,伸出两朵小翅膀,轻轻抱住了霜绛年的脸。

  霜绛年很快平静下来,摒除心中杂念。那些嘈杂的哭喊声渐渐被他抛远,成为背景白噪音,无法再动摇他的心境。

  除了解救族人的坚定意念以外,他不会再允许多余的情绪影响自己。

  他将晏画阑送出自己的识海,然后苏醒过来。

  刚睁开眼的时候,他们还维持着额头相抵的姿势。

  极近极近之处,晏画阑面上染了些许担忧之色,俊眉好看地皱起,纤长的睫毛扫到了他脸上,有些微痒。

  在他醒来之前,霜绛年率先逃离。

  刚逃开不到两息,晏画阑便也醒了。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寻找他的身影,朝他问:“哥哥好些了么?”

  救援及时,霜绛年只是脸色略有苍白,心脏疼痛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嗯,我无碍。”他垂着眼,“多亏你。谢谢。”

  晏画阑缓缓露出笑容。

  刚才霜绛年被放在了琉璃窗前的软椅上,他闷咳几声,撑起身体,正襟危坐:“幸存的鲛人族就在泉客岛之下的极阴之泉里。他们的歌声在牵引我。”

  软椅很宽敞,足以躺两个人。晏画阑挤上来,拉倒霜绛年,让他枕自己身上,然后伸手按摩他的后脑,缓解他的头部胀痛。

  “别担心,哥哥。”

  晏画阑轻声低喃,手指好像拥有魔力,渐渐舒缓了鲛人歌声带来的后遗症。

  霜绛年微微合上了眼帘。

  “哥哥,其实我有一个秘密。”晏画阑认真说。

  霜绛年以为他会提起那个永生不死的秘密,谁料晏画阑话锋一转,带了些笑意道:

  “其实我能预见未来。”

  霜绛年睫毛颤了一下,禁不住就被带跑了注意力,好奇他会胡诌些什么话。

  “在我遇见的那个未来里,我看到哥哥变成了一条黑尾巴的鲛人,和重获自由的其他鲛人们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在大海里。”

  晏画阑描述了一个很美好的场景,然后调皮一笑:“不过,他们会经常见不到哥哥。”

  霜绛年不由自主追问:“为什么?”

  晏画阑嘿嘿一笑:“因为春宵苦短,我和哥哥黏在一起。”

  这个故事从童话变成悬疑、再变成黄色下流话本只用了几秒,饶是霜绛年刚才心情沉重,也被逗得睁开了眼,一言难尽地看向晏画阑。

  晏画阑正色:“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我们走着瞧。”

  霜绛年瞟他一眼,转回头。

  “你想得好远。我现在还是人类,变不出鱼尾。”

  晏画阑疑道:“那怎么才能变回鲛人呢?用我丹田里的黑鳞鱼吗?”

  霜绛年:“嗯。”

  晏画阑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以手比刀试着划了一下,被自己想象的场景疼得咧了咧嘴。

  他当时怎么就一激动,脑子一抽,就把鱼吞到肚子里了呢?

  “……哥,”晏画阑扁着嘴,为难道,“除了要我的命,还有其他方法能把鱼弄出来吗?”

  他自觉问了一个很平常的问题,没想到却看到哥哥肩膀一僵。

  霜绛年装作动作自然地坐起身,与他拉远了距离,浑身有些不自在。

  其他的方法……是要双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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