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_妖尊追着我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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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你是不是爱慕陛下?”

  霜绛年表情一片空白。

  “……我?”

  “抱歉,我好像问得太突兀了。”渔回挠挠后脑勺,“你对陛下态度冷淡,但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莫名就有种温暖的氛围,好像你一直都很在乎他。”

  霜绛年掩下心中钝痛,平静道:“陛下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当然会在乎他。若他失势,我们没一个能好过。”

  “说的也是。”渔回叹道,“总归不要陷得太深,以往对陛下有心思的妖都死得很惨,你这么好,我不想你也像他们一样。”

  “不会的。”霜绛年语气淡淡,其中却有种笃定。

  渔回:“你肯定听说过陛下落跑的小娇妻王妃吧?”

  霜绛年眉梢一颤:“落跑的小娇妻?”

  渔回一想到王妃就泪意上涌:“王妃是九州最美丽最强大的妖,他们两情相悦春风一度,无奈王妃被恶人下了诅咒,为了保护陛下,他只能忍痛离开……”

  霜绛年:“……”

  晏画阑为了找他都和妖族胡诌了些什么!

  不过某些细节又能奇妙地对上号,比如诅咒“忘情”。

  “我有幸见过王妃一次。”渔回自豪地说,“王妃很美,善良体贴,天赋又高,和陛下恩爱非常,他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霜绛年回想起他第一次遇到渔回——那应该是晏画阑初次醉酒的时候,他送晏画阑去药宗的玉凰阁,就是渔回这个亲卫接走了晏画阑。

  但是“很美”、“善良体贴”、“恩爱”?从哪看出来的?

  渔回还在感慨:“哎,好想再见王妃一次啊。”

  站在他眼前的王妃·霜绛年非常真挚道:“祝福你,一定可以的。”

  渔回忍不住高高扬起嘴角:“这样我就能拿到十万上品灵石,有底气辞掉工作了。”

  他低声啐了一句:“妖王亲卫,狗都不干。”

  霜绛年:“……”

  渔回真是在身体力行地劝他远离晏画阑呢。

  霜绛年怜悯地拍拍他的肩:“放心,我对陛下绝无它意。”

  一个的富有磁性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绝无什么意?”

  是晏画阑。

  霜绛年早知道他在附近听了全程,淡淡道:“绝无觊觎陛下的意思。”

  “哼。”晏画阑不开心,又不能明说,只好用眼刀狠狠剜了罪魁祸首一下。

  渔回以为他在介意“狗都不干”那句,迫于淫威,身体站得笔直,“汪汪”叫了两声。

  晏画阑看见他身上那件哥哥给的衣服,顿时小心眼:“把你衣服脱了。”

  渔回三下五除二脱了。

  晏画阑伸手:“给我。”

  渔回光着膀子,委屈地递了过去。

  晏画阑把那身衣服收藏进储物耳饰里,无情道:“好了,转身,滚吧。”

  霜绛年:“……”

  倒也不必这么小气。

  其他围观群众不明真相,轻笑声和窃窃私语声响起。

  “陛下命令金乌卫脱衣服。”

  “传下去,陛下要连身边的亲卫都不放过。”

  “啊,好变态。”

  霜绛年发现,妖修们也喜欢肆无忌惮地八卦妖王,晏画阑即便着恼,也不会搬出妖王的架子来捂嘴,想说什么都随他们说。

  霜绛年很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

  然后他就被晏画阑轻松地推了一把,落进了湖水中。

  霜绛年刚浮出湖面,晏画阑便紧接着跳了下来,水花泼了他满头满脸。

  他浑身湿透,衫袍贴身,隐隐透出肌肤的色泽,还有少年身形的曲线。

  他有些狼狈道:“你忽然间做什么……”

  晏画阑向他游过来,就要搂他。

  霜绛年一边后退,一边以掌击水,掀起水幕,试图挡住对方。

  晏画阑抬臂挡住,呛了两下,脸上露出了坏笑。

  他手臂直接化作三米长的翅膀,展翅撩起湖水,掀出五米高的巨浪,泼了出去。

  直接被大浪头卷进湖底的霜绛年:“……”

  又不是要和你玩打水仗的意思!

  他暗中遗憾,若自己还有鱼尾,打水仗肯定能打得晏画阑哭出猪叫。

  湖底有许多鱼群和水草,光线昏暗,视野模糊不清,仿佛与湖面隔绝,自成一个孤独的世界。

  一个人影向霜绛年游来。

  那人游泳的姿势娴熟又漂亮,如游鱼般潜过来,揽住了他的腰身。

  晏画阑乌黑的长发在湖水中漂散,面容俊美妖冶,如同霜绛年梦境中的海妖。

  但他脸上笑容阳光,又与那阴郁的海妖截然相反,见之便生亲近之意。

  霜绛年理性地推拒他。

  “哥哥。”晏画阑的传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霜绛年淡淡:“我不是陛下的哥哥。”

  “我知道。”晏画阑笑着说,“哥哥不愿意承认身份,是因为不想作为王妃被人关注,不想在旁人的注视下与我亲密接触。”

  他眉眼弯弯,眼睛如黑曜石般漂亮。

  “但是哥哥,这里是湖底——没有任何人能看到,独属于我们的空间。”

  “在私底下,我们可以还像从前那样相处吗?”

  趁霜绛年愣神之际,晏画阑紧紧拥抱着他,终于将他抱了个满怀。

  霜绛年推拒的手,从他胸膛滑落到手背上,最后只剩下一个很轻的力道。

  湖底静默的拥抱持续了很久。

  直到有妖担心他们的妖王溺水,潜过来寻找,他们才浮上了湖面。

  湖面之上,仍然是君君臣臣,相敬如宾。

  霜绛年用手背擦去面颊上的水渍:“陛下何时不怕水了?”

  “自从心魔幻境之后。还要感谢你。”晏画阑意有所指,“再说了,我想要的珍宝就在水下,我怎能惧水?”

  霜绛年沉默。

  孔雀并非水禽,晏画阑游泳如此娴熟,定然下了许多功夫。

  晏画阑仰面浮在湖面上,漂到他身边,优哉道:“不怕水可真好,感觉忽然解锁了很多新玩法。”

  霜绛年:“打水仗?”

  晏画阑不知想到什么,腼腆一笑:“比如河畔私密的柳阴下,比如温泉水滑,还有……”

  霜绛年泼了他一脸水,往湖畔游。

  “别生气嘛哥哥。”晏画阑追过来,甜甜撒娇。

  霜绛年:“陛下已经有一个亲生兄长了,这声‘哥哥’我当不得。”

  晏画阑神情一滞:“你知道了?”

  “嗯。”霜绛年说,“我可以见一见他吗?”

  “好。”晏画阑点头。

  他神色有些许复杂。

  “那位兄长在我孕育之前便已封印,妖族人人忌讳魔毒,对之避而不谈,我也是今晨才从白鹤口中得知他的存在。”

  更何况……

  凤凰死得蹊跷,在妖族的对外声明里,是他晏画阑被盗走,才引得凤凰悲伤过度,抑郁而亡。

  就好像,他害死了他和金翅大鹏共同的母亲。

  “怎么了?”霜绛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情绪。

  “‘王兄’这个词对我太陌生了。”晏画阑笑嘻嘻地蹭过来,“果然还是‘哥哥’比较可爱。”

  霜绛年轻叹。

  他们登上青爵,一路向金翅大鹏封印之地飞去。

  臧青山。

  山中草木葱茏,溪流潺湲,唯有封印的入口处寸草不生,沙石焦黑,隐隐笼罩着阴冷幽怖的气息。

  晏画阑以指尖血解锁层层封印,带着霜绛年步入幽暗的地底洞穴。

  身后石门一扇扇落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的脚步声在漫长的洞穴中回荡。

  霜绛年不由想,金翅大鹏前半生光彩夺目,后半生却要关在这里上百年,若非心志坚定者,肯定会发疯。

  “早间丞相和你说了什么,方便我知道么?”

  晏画阑没说丞相具体说了什么,只是道:“凤凰离开后,凤凰之力随时间消退,封印日渐薄弱。魔毒不会自然消散,他的情况和百年前一样糟糕。带哥哥来,也是看哥哥似乎不怕魔毒才敢冒险。”

  他打开最后一层封印。

  “我们到了。”

  石门沉沉洞开。

  一个人跪坐在里面。

  黑暗之中,有一缕阳光穿过整座臧青山,从一个细小的洞口照下来,落在那人身上。

  他伸出手触碰阳光,眼神迷离,仿佛要将那阳光握在掌心里。

  那缕光芒是他与现世的唯一联系。

  “晏青。”晏画阑唤金翅大鹏的名字。

  晏青徐徐回头,苍白的嘴角动了动,露出了一个宽和的笑。

  “王弟,你来了。”

  他们今晨刚见过一次面,晏画阑点燃了洞穴中的烛火,光线一亮,整个地底牢笼便呈现在霜绛年眼前。

  这里只有半人高,空间逼仄,只够一人蜷缩躺下。四周都由玄铁铸成,坚不可摧,能隔绝任何事物,无论是灵气还是魔气。

  实际上这里也不需要多大的空间。

  因为晏青的双腿完全被魔毒吞噬,他只能跪坐在地牢中,根本不需要站起来或者躺下。

  霜绛年抬眸,在晏画阑眼中看出了不忍。

  他猜出什么,传音入密:“所以,早间丞相让你决定要不要杀掉他?”

  晏画阑垂眸默认。

  身中魔毒的人无药可救,一般都会被直接处死,免得后患无穷。

  凤凰的封印开始变得薄弱,只要晏青活着,就始终是个隐患。

  霜绛年又问:“那你想救他吗?”

  晏画阑:“……想。”

  霜绛年:“但是他很强大。如果我治好了他,他将是你王位的劲敌,比黑虎妖辛夷强大百倍的劲敌。”

  晏画阑微微一笑:“哥哥在替我担心么?”

  霜绛年不满他扯开话题。

  晏画阑眼神微黯:“我说不清对他是什么感觉。明明我们素不相识,但那种血缘里的联系,很奇妙。”

  他坚定起来:“——我想救他,哥哥。”

  霜绛年点头。

  他想,晏青毕竟是晏画阑的血缘至亲。

  “恭喜你。”终于有真正的哥哥了。

  在来这里之前,霜绛年便预想过这一幕的发生,预想过自己的九刺会派上用场。

  拥有九刺、能祛除魔毒的人或许整个九州只有他一个,为了遮掩身份,在走进洞穴之前,他就换了一副更具有迷惑性的外观——一个戴着幕篱的清冷女子。

  当时晏画阑看见了直接瞳孔地震,紧拧眉头偷偷觑他胸前,然后就被赏了个爆栗。

  其实天道外观只是一种幻觉,能全方位地影响所有人的感官,霜绛年本人并不会改变物种和性别。

  晏画阑让出身后戴幕篱的女子。

  “晏青,我带来了一个人,他或许能帮你摆脱魔毒。”

  “……嗯?”晏青缓缓看了过来。

  一百多年没有与人交流,他的反应速度和语速都非常缓慢,如一棵苍老的枯树。

  同为凤凰之子,晏青的相貌也出类拔萃,面部轮廓英俊,剑眉斜飞入鬓,只是一双凤眸落了几分颓唐。

  晏画阑接着道:“但是祛除魔毒的方式会非常疼痛,需要全身麻醉,这段时间内你会失去意识。”

  这是烟雾弹,晏青必须昏迷的真正原因,是为了保护九刺和霜绛年的隐私。

  然而,没有几个修士敢在医修面前失去意识,因为这或许意味着受骗、掏金丹挖灵根,甚至杀人夺宝。

  “……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晏青敛眸,“请过来罢,仙子。”

  霜绛年和晏画阑互看一眼,一同走上前来。

  “小心,王弟,”晏青向后退了一些,“你非医者,极易感染魔毒。”

  晏画阑盘膝在他身边坐下:“无碍。我前日适才破掉心魔幻境,没有心魔,就无惧于魔毒。”

  晏青眉头微动:“心魔幻境……王弟拿到了轩辕真火?”

  轩辕真火只有一朵,晏画阑炼化之后,晏青就失去了取得它的机会。

  兄弟之间静默了一瞬。

  霜绛年打破了安静:“作为医师,我必须知道尊上为何会染上魔毒,才能对症下药。”

  他想知道晏青染病与魔主是否有关。

  晏青目光飘远,似是在回忆往事。

  “我去了一个地方,在那里遭遇了一名劲敌。”

  “什么样的劲敌?”

  “不清楚。他很强大,少说是化神后期大能,全身黑衣……身边有长着蛇面的仆从。”

  霜绛年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个描述和魔主完美符合。

  “与他斗法时,我眼前幻景纷繁,心魔作祟之下,渐渐落了下风。”晏青接着道,“魔毒利用我的心魔滋生,心魔越强,魔毒越盛……再后来我神志模糊,只得用符法逃回妖族,将自己封印于此地,沉睡百年。”

  霜绛年问:“尊上在何处遇到了那名劲敌?”

  晏青沉道:“红枫岭。”

  晏画阑瞳孔骤缩。

  “晏青。”他嗓音轻得像在做一个噩梦,“你可知,凤凰就死在红枫岭。”

  地牢中死一样寂静。

  晏青没有流泪,但霜绛年看到,他的喉咙在微不可觉地颤抖。

  “知道了,又能如何。如今我已是失去腿脚的废人,即便有幸从心魔中清醒,也无法为母上报仇,甚至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我去。”晏画阑咬牙道,“我会再去一次红枫岭,为你和凤凰讨回公道,让魔主血债血偿。”

  霜绛年拂了一下长袖,在长袖的遮掩下,安抚地轻拍晏画阑的手背。

  “如果做好了准备,现在就可以开始驱毒了。”霜绛年对晏青说,“尊上中毒太深,这会是很漫长的过程,持续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有可能。”

  晏青微笑着向他颔首:“多谢仙子。”

  霜绛年将浸泡过物麻散的巾帕系在他面上,在确认晏青完全失去意识之后,才召出九刺,开始歼灭魔毒。

  “你要去红枫岭?”他问晏画阑,语气很笃定。

  晏画阑:“没错。”

  霜绛年:“我和你同去。”

  晏画阑望向他:“那里太危险了,我曾去过,幸有凤凰血脉的庇佑,才能化险为夷。为了安全考量,哥哥还是……”

  霜绛年淡淡道:“你觉得我不够强大,会拖你的后腿?还是说你认为自己不惧魔毒,完全不需要我的帮助?”

  “不是的哥哥。”晏画阑嘴角撇下去,“我只是太珍惜你,即便是最微小的可能让你受伤,我都不愿意。”

  “嗯,我懂。”霜绛年抬眼与他对视,“我也是一样,不想看到你受伤。所以,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愿。”

  晏画阑眼眶一红,扑过去搂住了他。

  霜绛年没有回搂,只是向他的方向微微倾身。

  温情脉脉间,晏画阑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眉毛狂抖,面有菜色。

  “哥哥,你胸前那坨软软的,感觉好诡异……哎呦。”

  指节清脆地敲了一下脑壳,晏画阑的痛呼声响彻地牢。

  接下来的行程就这么决定下来。

  一个时辰之后,霜绛年收回了九刺。

  九刺的杀伐之气不但能杀死魔毒,还会杀死晏青的血肉,不能一蹴而就,只能慢慢来。

  晏青仍在昏迷,满面皆是冷汗,肤色苍白得可怕。

  二人重新封印了臧青山,将族中事务交给白鹤父子之后,次日便带上鹈鹕妖,前往红枫岭。

  红枫岭距离妖族地界足有万里之遥,需有十日行程方可抵达。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没用妖族的飞舟,而是乔装打扮后去人族选买了一只低调的小舟。

  小舟里空间狭小却布置得温馨,晏画阑推门进去,走过一间厅堂,进入唯一的一间卧室之后,他举目四望,脸上不受控制地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这里只有一张床。

  一张小小的、睡两个男人肯定会挤在一起的床!

  晏画阑心里仰天狂笑,开心到打滚。

  面上他做出为难之色,耷拉着狗狗眼说:“糟了哥哥,这里怎么只有一张小床?晚上只能委屈哥哥和我挤一挤了。”

  其实霜绛年原本选了两间卧室的飞舟,大概是中途出货的时候,被某只色鸟动了手脚。

  霜绛年淡淡瞥了他一眼,完全看破了对方的心思,直接和系统兑换了一件低阶空间法器,在厅堂的空白墙壁上一按。

  法器起效,墙壁渐渐浮起了一扇门。

  霜绛年推门而入,走进一间崭新的卧室,然后关好门,上拴,将幻想破灭的晏画阑堵在了门外。

  夜晚,他的门栓发出了“搁楞搁楞”的晃动声响,霜绛年屏蔽了五感,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不担心晏画阑能开锁。天道出品必属精品,对方想进来,还得多费些精力。

  清晨他去厅堂里烹茶,看到了晏画阑摇摇晃晃地飘过来,挂着两个黑眼圈,嘴唇红肿破皮。

  “昨夜没休息好?”霜绛年垂着眼睫淡淡问。

  晏画阑一屁股坐在他茶桌对面:“嗯。”

  “为什么?”

  因为忙着撬了一整夜的门锁。

  晏画阑舔了舔酸疼的牙,灵机一动,眯起眼,煞有介事地说:“因为这飞舟里闹鬼。”

  霜绛年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

  离开妖王宫之后他就拆了眼上的白纱,用上了最初在秘境里遇见晏画阑时的那张冰山脸。

  霜绛年满意于这张脸清冷绝情,看着就不好亲近,这在凡间百试不爽。

  但他不知道,这张脸长在自己身上,即便是一个抬眸,都冷艳不可方物。

  这一眼,看得晏画阑心脏都停跳了。

  他好一会儿才从痴迷中找回自己的思路,开始胡诌:“是的,有鬼。昨夜我房门的门锁一直在响,鬼在外面叫着要进来吃我。哥哥那里没有吗?”

  霜绛年就陪着他演。

  “有。”他边倒茶边说,“大概是个饿死鬼。”

  晏画阑疑惑歪头:“?”

  “饿死鬼,饿到连门锁都不放过。嗯,今早我还看见他了,啃锁啃到嘴唇红肿,不知道牙掉没掉。”

  霜绛年将浅碧色的茶水推给他,双手交叠,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

  “多喝点。能提神,还能治愈口腔内部红肿。”

  晏画阑哽住。

  热茶蒸得他眼泪汪汪:哥哥怎么知道是他在啃锁啊?太丢鸟了!

  “呵呵。”他尬笑道,“饿死鬼可爱,但也挺可怕的呢。需不需要我晚上陪哥哥?”

  “不需要。”斩钉截铁。

  晏画阑小鸟落泪。

  霜绛年不欲与他多作相处,关上房间门,自去准备红枫岭所需的丹药。

  不过第二晚,门锁还是败在了“饿死鬼”的铁齿铜牙之下。

  “饿死鬼”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趴在床边,含|吮住霜绛年的手指。

  “鬼来吃你了,这就是拒绝贴身保镖的代价……”

  霜绛年在睡梦中抽回手指,反掐他脸蛋。

  晏画阑人长得俊美,脸蛋却是软乎乎水嫩嫩的,掐起来手感特别好。

  “哥哥不想知道鹈鹕的来历吗?”他任由对方捏脸蛋,含含混混地说,“问渔回哪有问我本人好?”

  霜绛年睁开了眼。

  在他枕边,栖息着缩小后的鹈鹕妖。

  这几日他一直将鹈鹕妖留在身边,想治愈鹈鹕妖混乱的神志。

  但是病因不明,根本不知从何治起。

  或许晏画阑知道些什么。

  “你说。”霜绛年松开手指。

  晏画阑笑眯眯:“地上凉,我要上来才肯说。”

  见霜绛年默许,他便爬上榻来,得偿所愿和哥哥挤在一起。

  “我就是在红枫岭捡到他的。”晏画阑开口,“哥哥知道吗?那里的枫树本来都只是普通的树,直到凤凰在那里陨落,血液燃烧整座枫林,那些枫树才一年四季都染着血红。”

  一鲸落,万物生。凤凰之死亦犹如此。

  凤凰死后,遗体下落不明,但她的灵气乃至神魂落在红枫岭中,渐渐形成了一处天然的秘境。

  但那秘境凶险万分,至今都没有修士敢于进入探索,除了晏画阑。

  “本来我也是要死在里面的。”晏画阑道,“红枫岭终日笼罩着迷雾,陷入迷雾中,时时刻刻都会产生幻觉,还有受凤凰影响变异的灵兽,在迷雾中暗中窥伺。”

  “那你如何化险为夷?”霜绛年问。

  “我不知道。我被一只看不清身形的植物灵兽攻击,重伤昏迷。本以为必死无疑,却莫名在红枫岭的迷雾之外苏醒。”晏画阑敛眸,“……我时常想,大概是母亲认出了我,才放我一条生路罢。”

  这是霜绛年第一次听晏画阑把凤凰叫做“母亲。”

  他心中微软,轻柔地揽住晏画阑的头,按在自己颈窝间。

  晏画阑蹭了蹭他。

  “醒来之后,我旁边还晕着一只傻掉的鹈鹕妖——就是他。”他用手指戳了一下鹈鹕妖,“我觉得他有缘,或许还知道些什么,就留在了身边。”

  “嗯。”霜绛年摸摸他的头,“这次我们或许能弄明白鹈鹕神志异常的原因,弄明白红枫岭和魔主的联系,还有……”取得凤凰最后的遗物。

  “——还有凤凰的死因。”晏画阑沉声道。

  霜绛年沉默。

  他知道,原书中凤凰死于她师兄麒麟之手,至少书中的晏辰获取到的情报是如此。

  但他不能说,也不想说。

  即便仅仅是提起凤凰之死,晏画阑的黑化值都会向上波动,如果得知凤凰是遭亲近信任之人背叛而亡,情况恐怕会更糟。

  夜色渐沉,小小飞舟驶过长夜,从窗口望去,银河仿佛近在眼前。

  出于某种怜惜,霜绛年没有将晏画阑赶出他的卧室,两人就这么挤在一张小床上,静静歇下。

  直到晨光落在枕间,霜绛年眼皮动了动,醒了过来。

  清晨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自己好像落进了岩浆里,岩浆滚烫,还生着一根怪石,怎么躲都躲不开,硌得人难受。

  醒来后,他被人紧紧搂着,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身后那人呼吸绵长,微烫的气息扫在他颈间,带起些许战栗。

  “别装睡。”霜绛年毫不留情地拧了一把搂在自己腰间的手。

  晏画阑疼得龇牙咧嘴,不忘绽放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哥哥早啊。”

  “放开我。”霜绛年挣不脱他的手臂。

  他是在挣扎,可在晏画阑的感受里,却像是怀中多了一条扭动弹跳的美男鱼。

  晏画阑脸色更红。

  奇怪,怎么回事,明明不是春天,难道是因为人形不分季节?

  他为自己的异样感到羞耻,但冲动淹没了理智,让他将怀中的哥哥环得更紧。

  “我……我好像有点问题。”他无措地喃喃。

  霜绛年的挣扎忽然便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与面颊绯红的晏画阑面对面。

  霜绛年眸光清冷,薄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不舒服?那要哥哥帮你治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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