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_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
笔趣阁 > 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 > 第 63 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 63 章

  那工部侍郎死得突然,治河一事各项事宜都还没进入轨道,掌事的人一死,便都手忙脚乱的。故而疏长喻这边也并未细细整理,草草收拾了两日行装,便要上路了。

  “敬臣此番南下,是要住湖州府的。”临走前一夜,李氏打点着他要带的物什,和他长嫂顾兰容念叨着。“湖州府冬天虽不冷,但潮湿得紧,敬臣最受不住这个。还是多替他带两副护膝并斗篷,莫落下病根了。”

  “都带齐了。”顾兰容道。“这几套,定够敬臣用到过年的了。待敬臣过年回来,便再带下一年的去。”

  说完话,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疏长喻一眼。

  疏长喻就这般坐在一侧的软榻上喝茶,一句话都未同她二人说。只垂着眼,像屋中没有其他人似的。而李氏竟然也不以为奇,便就这般自顾自地说着,分毫没将疏长喻反常的态度放在眼里。

  顾兰容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逡巡了一番,便也没敢多问。

  “这些物件,想是足够了。”李氏拿着单子,对道。“敬臣平日在家里,可是什么杂事都不管的。到时候路上缺了衣物用品,也是麻烦。”

  疏长喻坐在一边,并未应声。

  顾兰容连忙圆场道:“敬臣这是还未出门,便开始想家了吧?”

  她那话话音落下片刻,疏长喻才后知后觉抬头,面上的笑意是懒得掩饰的勉强,就这般点了点头。

  李氏顿了顿。

  “行了,他明日要走,你便别在这儿打扰他了。”李氏笑着将手里单子递给顾兰容。“这上头的物件都未缺少,你再看着他们点一点,看看有没有缺什么。”

  顾兰容闻言,接了单子应下,便退了出去。

  接着,这屋中便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二殿下昨日来过几次。”李氏道。“皆被拦下了。为娘最后一次是派空青去拦的,让他说这是你的意思,今日他便没再来。”

  疏长喻并未做声,只垂眼喝了口茶。

  他知道,按着景牧原本的脾气,这般雕虫小技是拦不住他的。他纵是不能从正门进来,也会寻着机会翻墙溜进来,不见到他誓不罢休的。

  但是,他昨日的话说得太重了,来得那般莫名其妙,怕是脾气好如景牧,也受不住的。

  疏长喻心道,这般便挺好的了。他被迫离开,多说也无益,不如便这样,给景牧留下个负心汉的印象,也好过他为了自己,胡乱再去做傻事。

  李氏看着他这副模样,也在这儿待不下去了。她原本已经下定了决心,长痛不如短痛,要给疏长喻给足教训,要死了他的心。

  可如今看着他这般万般绝望又隐忍不发的模样,李氏又着实不忍心。

  一瞬间,她甚至就想这般算了,让他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犯过傻吃了亏,就知道什么事情是不该做的了。

  但是她不敢。身在这样的位置,吃的亏不一定只是教训,那严重程度,是谁都无法估量,也负担不起的。

  “……你好好歇息罢。”李氏放下这么句话,转身便走了。

  ——

  疏长喻第二日上午辞别了皇帝,便从京城里出发了。

  乾宁帝似乎是了了心上一处大患,终于高枕无忧了,故而容光焕发,精神好得不得了,同疏长喻也多说了几句话。疏长喻心不在焉地听着,末了也同他说了两句诸如“福寿万年”之类的吉祥话。

  “借疏三郎吉言。”乾宁帝大笑着应道,接着说。“说来,朕近日真遇着个好事。”

  不等疏长喻回话,乾宁帝便笑眯眯地接着说了起来。

  “朕身边的人在终南山寻了个半仙人,据说是再有数年便可羽化登仙的大师。那仙人说朕是将元阳分与国祚,散与四海八方,故而体弱多病。他是有方法替朕强身健体,重返康健的。想来待疏三郎治河凯旋归来后,朕能出城百里,策马相迎。”说到这儿,他美滋滋地大笑了几声。

  疏长喻皱了皱眉,隐约觉得这“半仙人”不是什么好人。但一来他懒得管乾宁帝死活,二来他自己便重生而来,世间万物都解释不清,想来或许真有这样颠倒乾坤的“仙人”,也是说不定的。

  故而,他并未多作质疑,祝贺了几句,便告辞了。

  尚不是早朝的时间,宫门前那大片空地上便冷冷清清,愈发显得庄严肃穆。唯独有一架马车,是在那儿等着他的。他站在宫门口,面对着那广阔空旷的广场,一时间竟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

  前世他无数次从这里进进出出,早就习惯了这片广场的空寂和肃穆。但他此时却觉得这儿空得有点冷。

  隐约之间,他是在等什么人的。他希望这片肃穆严整的广场上,出现另一个人。

  但他没等到。

  疏长喻站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他怔愣地顿了顿,接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穿过了那片空地,上了马车。

  护卫、仪仗和行礼早就等在了城外。那驾马车载着他,一路向外走,便出了城去。

  疏长喻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时间有点恍惚,觉得这些时日像是在梦中一般。他几次下意识地朝马车右侧看,却并未看到那个穿着侍卫盔甲,拳套下露出一角白纱布的人。

  是啊,那人怎么会跟来呢。

  出了城,窗外的景色便萧索了起来。疏长喻干脆放下了马车的窗帘,打算闭上眼睡一觉。

  可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马匹的嘶鸣,接着马车便猛地停了下来。疏长喻的脑袋在马车车厢上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刚睁开眼,便听见外头窸窸窣窣的慌乱的声音。他尚未反应过来,便见马车帘子被从外面狠狠地挑开,刺眼的光线顿时就照了进来。

  疏长喻皱眉眯眼的当儿,那人便上了马车,一把放下帘子,接着就狠狠压在他身上,对着他的嘴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疏长喻睁眼,视线便正好对上了景牧发狠的眼神。只一瞬,疏长喻便在那里面读出了浓重的伤心和视死如归。

  车外有那么多人,疏长喻不敢挣扎。但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甘情愿,一点挣扎的想法都没有,就这么睁眼看着他,任他在自己唇上发泄般的辗转啃咬。

  如今这幅模样,当真还是个半大少年啊。疏长喻心道。他记得前世景牧二十来岁时,已经出落得挺拔坚毅,生了一副像是生来就应当执掌乾坤的威严冷峻的相貌。当时他还觉得这小子胆小又懦弱,把那模样糟蹋了,如今看来,还是他藏的深。

  也不知下次见面,他是什么模样。

  疏长喻就这么睁着眼,似是要将景牧整个人此时的模样都印刻在眼里心里一般。但他目光偏是天生就冷,就这么不带什么情绪盯着人的时候,那模样最是严肃冷冽得让人遍体生寒。

  但景牧却丝毫不顾。他像只发狠的狼崽子一般,直勾勾地对上疏长喻的眼睛,在他唇上发狠地亲吻着,狠狠捏着他的手腕,将他压在身下。

  疏长喻一时间,甚至觉得他这幅眼神着实让人心疼。他抬手,推了推景牧,让他起来。

  景牧却丝毫不理他,就这么无声地在马车中同他纠缠着。待到两人分开的时候,二人俱已是呼吸粗重,目光交缠。

  “为什么。”景牧咬着牙,低声问道。

  “那日我已同你说过了。”疏长喻轻声说着,移开了目光。

  却不料下一秒,景牧抬手捏住了他的下颌,强行掰过他的脸,逼他和自己对视。

  “我不信。”景牧说。“你没有说实话。”

  疏长喻并未做声。

  “什么迷途知返,什么得意忘形!疏长喻,你不要想骗我,你根本没同我说实话。”

  疏长喻垂下眼睫:“本就是如此。”

  他这句话,换来了景牧重重地在他唇上啃了一口。

  “重新说。”景牧低声道。

  疏长喻顿了顿。

  两人四肢交缠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景牧虽说年少,但那怀抱向来是坚实温暖的。每每入他怀中,疏长喻都觉得自己像难以思考了一般,直往里头深坠。

  他咬了咬牙,再抬眼时,已是目光清明。

  “之前在直隶时,是我没有多想。”疏长喻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却是清冷又平稳。“我原想着,我已过了一世,这一世有你,其他什么都不要,便足够了。但等我回了京城,便觉处处有人掣肘,我连我母亲的制约都摆脱不了。景牧,我前世惯于执掌乾坤,如今更不愿做水中的浮萍。我疏长喻要什么,自然会自己去挣。如今我身在工部,做些小事没有出头之日,唯独去治河,我才能早日出头,重回到那个位置上去。”

  唯有这般解释,他这行为才说得通了。

  景牧却红着眼,就这么盯着他:“所以,你就不要我了?”

  那声音沉郁,里头怀着无边的情绪。但他那尾音里,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疏长喻故作冷清地转开目光,神情颇为无所谓地说道:“这便日后再说吧。我需先让自己过得自在了,再去想其他事。”

  景牧半晌没有接话。

  片刻后,景牧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疏长喻,你等着。”唇齿相贴时,疏长喻听见景牧声音凶狠地说道。“你等着。”

  他睁眼,却见这小子的表情,比什么时候都脆弱无助。但那双眼,却倔强的瞪着自己,要多凶有多凶。

  下一刻,两行清泪从那双眼睛里滑落而下,没入了他二人相贴的嘴唇中。

  ※※※※※※※※※※※※※※※※※※※※

  景牧:逐渐变凶_(:_」∠)_

  喜欢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请大家收藏: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更新速度最快。(记住本站网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lplcw.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lplcw.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