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别死了和再见
卡达尔死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尼尔心情的复杂程度难以形容。
在三分钟之后，他来到战场。在场的娜美克星人把孙悟空这个人指给他看。
其实不用指的，只要说出【杀掉卡达尔的人】，不论是谁，都只会看到他。
金发的青年孤独地坐在高山上，遥望远方，身上散发着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既强大又脆弱的感觉。他在身后挖了两个坟墓，上面的石碑用手刻着地球的语言，克林之墓，武天之墓。其实坟墓里面没有尸体，两人的一切都被卡达尔化成了灰烬。
山下是一具巨猿的尸体。
卡达尔，那就是卡达尔。尼尔走到巨猿身前，看到那张被拳头砸到变形的脸上残缺的笑容，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你是赛亚人？”尼尔抬头，问道。
孙悟空没有说话。
“你好，娜美克星人的首领。”天津饭抢先走了出来，他指着卡达尔的尸体，“那是进攻地球入侵娜美克星的邪恶赛亚人，他用一起杀掉弗利萨这个理由引我们来到这个星球，是想杀掉我们。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两个同党，不知道是不是同他一伙，他们非常危险，如果遇到一定要先制服才行……”
尼尔静静地听，天津饭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原来如此……”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重复这一句，“原来如此。”
轻轻叹息一声。
他当然能猜得出来卡达尔去阻击本该是队友的人是为了磨练他们，但万万没想到他能够做到牺牲自己，甚至背负了怎样的骂名。而自己为了相同的目的，做了相反的事情——他仿佛能听到内鲁在自己体内哀嚎。
不，不是这样，他放弃了自己的意识。尼尔清楚的知道这一点，那个所谓的哀嚎只是自己的执迷，但即使如此，他也悲哀到为其所困。
他也怀疑卡达尔是否是假死遁走，但一具巨大无比的猿猴尸体就活生生的摆放在哪里，从气息、衣着甚至是直觉上来说，都的的确确是卡达尔本人没错。这个神秘莫测的赛亚人，死了。
那个他用生命造就的强大赛亚人没有接受他们的邀请，他冷冷地横眼过来，一瞬间尼尔的全身上下寒意大盛，竟然有一**上就要死去的危险感觉，直接愣住连动都不敢动。等他回过神来，名为孙悟空的赛亚人已经带着三眼的外星人、脸色惨白的小人儿和自己的同族离开。尼尔没有阻拦，甚至没有为卡达尔辩解半分，他知道仇恨是一种莫大的力量，如果卡达尔要用生命去引发这股力量，那么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碍他的计划。
现任娜美克星的大长老静静地看着孙悟空一手抓着天津饭和饺子，一手抓着比克，化作一道惊鸿远去。尼尔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朝身后挥了挥手。
“把这尸体……烧毁。”
你不会怪我的，因为你一定也会这么做的。是吧，卡达尔？
尼尔甩了甩头，同样飚射出去，把剩下的一切丢给战士型娜美克星人。在空中风声就像一把把刮过的刀剑，而他的眼神比这些烈风阴云更加阴霾——伤感不可避免，但是他从来不会忘记复仇和怒火。
“弗利萨，你所做的恶事，就会使你失败的原因！”
……
“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
“没有意义。他们无法令我变强。”
孙悟空以和往常完全不一样的语气，淡淡道。
他们落在了一座悬壁之下，孙悟空将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昏迷的比克放到光滑冰冷的石面。按照娜美克星人的体质本应该早就恢复体力活蹦乱跳，但是一股挣扎着的凶猛力量正在他的体内不停破坏、毁灭，如同跗骨之蛆，肉芽纠缠的身体断面一边慢慢恢复，一边又再瞬间裂开，痛苦如同汹涌不停的潮水，令比克这样的强大武者也难以承受，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启动，陷入恒久的昏迷。
天津饭突然感觉不对，神色一动。
是风声？
孙悟空吐出一口气，然后声音轻轻传来一丝爆响。天津饭这才醒悟过来，刚才的一瞬间孙悟空赫然出拳——一拳抵在比克胸前。但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看不到，但是能够感受到。天津饭努力去感知空气中残余的力量的痕迹。
适才的一拳，大猩猩的虚影刚刚浮现，顶天立地，嚣张狂妄得不可方物。正要咆哮一声毁灭一切，一道金光突然从它身体迸发、炸裂开来，大猩猩碎裂，化成无限的光芒，洒落在比克身上。
伤口慢慢回复，这一次没有任何阻碍，蠕动的肉筋编织着残缺的身体。
饺子睁大了眼睛。“真是神奇。”
他伸出手指，想要去触碰一下那伤口。
天津饭握住了他的手，孙悟空移过头来地看向饺子，神色突然一黯。天津饭知道，他想起了克林和武天老师。
“你带着饺子还有比克，马上离开娜美克星。接下来的几天，这里会很危险。”孙悟空用罕见的命令口吻说，“我要打败弗利萨，看看娜美克星的龙珠能不能复活克林和龟仙人老爷爷。如果实在不行，我或许要去宇宙寻找让他们复活的方法……现在，我们要保住比克，地球的龙珠至少可以复活武天老爷爷。”
他拿出一颗胶囊，里面是布玛放置的飞行器。不如飞船般巨大，但至少能够坐下五六个壮汉。
“……你确信自己能够打败弗利萨？”天津饭收起了胶囊，忍不住问，其实他知道有一半是自己为了逃避回应“天津饭要逃跑”这个事实而转移话题，“你现在这样子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我自己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打败弗利萨。”孙悟空握紧了拳头，那双深邃、清澈如同天空的碧绿眸子倒映着两团炽热的火焰，“所以我不能和那群娜美克星人在一起，我要静下心来，独自修行！”
突然，就像被风吹灭的蜡烛，呼的一声，孙悟空的金发突然软了下来，他的双眼也像是加速万倍的傍晚一样迅速黑暗下来。
之前的强大感和压迫力，一瞬间消失。
“……至少，要先稳定这个状态。是吧？”变身结束，孙悟空也像是变了个性格，挠了挠脑袋，“如果战斗的时候突然回到现在，或许就要被一拳打趴下了哩。”
他等了半天没有人说话，抬头一看，天津饭已经抱起来比克，饺子飞舞在他身边。
“现在我可以放心的走了。”天津饭盯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秒，然后笑了，是那种很温暖很温暖的笑，“你还是孙悟空。”
孙悟空怔了怔，突然也笑了。
两人哈哈大笑，仿佛在打着什么好笑的哑谜。饺子不明所以，但是心想他们都笑了，自己也要跟着一起笑吧。于是有了第三个笑声。
两道虹光朝着远方喷射出去。
笑声一收，孙悟空面色肃穆，肃穆得有些寂寞。
“抱歉，天津饭。我让你错过了一场多么精彩的战斗啊。你一定很恨我吧？”他看向天津饭离开的方向，朝着远去的伙伴默默心想，“请原谅我的自私，只因为我的朋友，已经不多了。”
朋友？
没由来的，孙悟空突然想到了卡达尔。
……
天津饭和饺子一同落地，砸开胶囊，唤出了飞行器。
“放开我。”只剩下半个身子的比克睁开了眼，“放开我，天津饭。”
说天津饭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还有点生涩。
“当然要放开你，要不然我为什么要离这么远才释放胶囊。”天津饭微微一笑，“有时候我真的很担心悟空，他真的很好骗。”
“比那个克林还蠢，连加法都能算错。”
饺子在一边补充。
比克无暇顾及二人的对话，他脸上青筋暴露，身体诡异地喷张、膨胀起来。突然，好似无中生有，断面肉芽一阵颤抖，直接长出一大截下半身来。下一个刹那，他跳了起来，已是完好无损之身。
“你真的要走？”
他额头上微微见汗，每一次恢复身躯，对于娜美克星人来说都是一次煎熬，痛苦就像火焰炙烤他们的神经。
天津饭神色略微暗淡，勉强一笑，“我还能做什么呢？留着也是累赘罢了。”
他的额头正中有一道细细的血线，第三只眼早就被破坏殆尽，伤了根本，战斗力下降之快，现在要打起来，克林都能同他有来有回。
“再见。”天津饭最后一句话，“别死了，大魔王。”
“……我不会死的。”比克硬邦邦地说。
飞船破空而去。
随后，是一声很轻很轻的，道别。
“再见。”
比克转身。
已是一身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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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尼尔心情的复杂程度难以形容。
在三分钟之后，他来到战场。在场的娜美克星人把孙悟空这个人指给他看。
其实不用指的，只要说出【杀掉卡达尔的人】，不论是谁，都只会看到他。
金发的青年孤独地坐在高山上，遥望远方，身上散发着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既强大又脆弱的感觉。他在身后挖了两个坟墓，上面的石碑用手刻着地球的语言，克林之墓，武天之墓。其实坟墓里面没有尸体，两人的一切都被卡达尔化成了灰烬。
山下是一具巨猿的尸体。
卡达尔，那就是卡达尔。尼尔走到巨猿身前，看到那张被拳头砸到变形的脸上残缺的笑容，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你是赛亚人？”尼尔抬头，问道。
孙悟空没有说话。
“你好，娜美克星人的首领。”天津饭抢先走了出来，他指着卡达尔的尸体，“那是进攻地球入侵娜美克星的邪恶赛亚人，他用一起杀掉弗利萨这个理由引我们来到这个星球，是想杀掉我们。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两个同党，不知道是不是同他一伙，他们非常危险，如果遇到一定要先制服才行……”
尼尔静静地听，天津饭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原来如此……”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重复这一句，“原来如此。”
轻轻叹息一声。
他当然能猜得出来卡达尔去阻击本该是队友的人是为了磨练他们，但万万没想到他能够做到牺牲自己，甚至背负了怎样的骂名。而自己为了相同的目的，做了相反的事情——他仿佛能听到内鲁在自己体内哀嚎。
不，不是这样，他放弃了自己的意识。尼尔清楚的知道这一点，那个所谓的哀嚎只是自己的执迷，但即使如此，他也悲哀到为其所困。
他也怀疑卡达尔是否是假死遁走，但一具巨大无比的猿猴尸体就活生生的摆放在哪里，从气息、衣着甚至是直觉上来说，都的的确确是卡达尔本人没错。这个神秘莫测的赛亚人，死了。
那个他用生命造就的强大赛亚人没有接受他们的邀请，他冷冷地横眼过来，一瞬间尼尔的全身上下寒意大盛，竟然有一**上就要死去的危险感觉，直接愣住连动都不敢动。等他回过神来，名为孙悟空的赛亚人已经带着三眼的外星人、脸色惨白的小人儿和自己的同族离开。尼尔没有阻拦，甚至没有为卡达尔辩解半分，他知道仇恨是一种莫大的力量，如果卡达尔要用生命去引发这股力量，那么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碍他的计划。
现任娜美克星的大长老静静地看着孙悟空一手抓着天津饭和饺子，一手抓着比克，化作一道惊鸿远去。尼尔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朝身后挥了挥手。
“把这尸体……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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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尔甩了甩头，同样飚射出去，把剩下的一切丢给战士型娜美克星人。在空中风声就像一把把刮过的刀剑，而他的眼神比这些烈风阴云更加阴霾——伤感不可避免，但是他从来不会忘记复仇和怒火。
“弗利萨，你所做的恶事，就会使你失败的原因！”
……
“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
“没有意义。他们无法令我变强。”
孙悟空以和往常完全不一样的语气，淡淡道。
他们落在了一座悬壁之下，孙悟空将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昏迷的比克放到光滑冰冷的石面。按照娜美克星人的体质本应该早就恢复体力活蹦乱跳，但是一股挣扎着的凶猛力量正在他的体内不停破坏、毁灭，如同跗骨之蛆，肉芽纠缠的身体断面一边慢慢恢复，一边又再瞬间裂开，痛苦如同汹涌不停的潮水，令比克这样的强大武者也难以承受，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启动，陷入恒久的昏迷。
天津饭突然感觉不对，神色一动。
是风声？
孙悟空吐出一口气，然后声音轻轻传来一丝爆响。天津饭这才醒悟过来，刚才的一瞬间孙悟空赫然出拳——一拳抵在比克胸前。但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看不到，但是能够感受到。天津饭努力去感知空气中残余的力量的痕迹。
适才的一拳，大猩猩的虚影刚刚浮现，顶天立地，嚣张狂妄得不可方物。正要咆哮一声毁灭一切，一道金光突然从它身体迸发、炸裂开来，大猩猩碎裂，化成无限的光芒，洒落在比克身上。
伤口慢慢回复，这一次没有任何阻碍，蠕动的肉筋编织着残缺的身体。
饺子睁大了眼睛。“真是神奇。”
他伸出手指，想要去触碰一下那伤口。
天津饭握住了他的手，孙悟空移过头来地看向饺子，神色突然一黯。天津饭知道，他想起了克林和武天老师。
“你带着饺子还有比克，马上离开娜美克星。接下来的几天，这里会很危险。”孙悟空用罕见的命令口吻说，“我要打败弗利萨，看看娜美克星的龙珠能不能复活克林和龟仙人老爷爷。如果实在不行，我或许要去宇宙寻找让他们复活的方法……现在，我们要保住比克，地球的龙珠至少可以复活武天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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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信自己能够打败弗利萨？”天津饭收起了胶囊，忍不住问，其实他知道有一半是自己为了逃避回应“天津饭要逃跑”这个事实而转移话题，“你现在这样子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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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要先稳定这个状态。是吧？”变身结束，孙悟空也像是变了个性格，挠了挠脑袋，“如果战斗的时候突然回到现在，或许就要被一拳打趴下了哩。”
他等了半天没有人说话，抬头一看，天津饭已经抱起来比克，饺子飞舞在他身边。
“现在我可以放心的走了。”天津饭盯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秒，然后笑了，是那种很温暖很温暖的笑，“你还是孙悟空。”
孙悟空怔了怔，突然也笑了。
两人哈哈大笑，仿佛在打着什么好笑的哑谜。饺子不明所以，但是心想他们都笑了，自己也要跟着一起笑吧。于是有了第三个笑声。
两道虹光朝着远方喷射出去。
笑声一收，孙悟空面色肃穆，肃穆得有些寂寞。
“抱歉，天津饭。我让你错过了一场多么精彩的战斗啊。你一定很恨我吧？”他看向天津饭离开的方向，朝着远去的伙伴默默心想，“请原谅我的自私，只因为我的朋友，已经不多了。”
朋友？
没由来的，孙悟空突然想到了卡达尔。
……
天津饭和饺子一同落地，砸开胶囊，唤出了飞行器。
“放开我。”只剩下半个身子的比克睁开了眼，“放开我，天津饭。”
说天津饭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还有点生涩。
“当然要放开你，要不然我为什么要离这么远才释放胶囊。”天津饭微微一笑，“有时候我真的很担心悟空，他真的很好骗。”
“比那个克林还蠢，连加法都能算错。”
饺子在一边补充。
比克无暇顾及二人的对话，他脸上青筋暴露，身体诡异地喷张、膨胀起来。突然，好似无中生有，断面肉芽一阵颤抖，直接长出一大截下半身来。下一个刹那，他跳了起来，已是完好无损之身。
“你真的要走？”
他额头上微微见汗，每一次恢复身躯，对于娜美克星人来说都是一次煎熬，痛苦就像火焰炙烤他们的神经。
天津饭神色略微暗淡，勉强一笑，“我还能做什么呢？留着也是累赘罢了。”
他的额头正中有一道细细的血线，第三只眼早就被破坏殆尽，伤了根本，战斗力下降之快，现在要打起来，克林都能同他有来有回。
“再见。”天津饭最后一句话，“别死了，大魔王。”
“……我不会死的。”比克硬邦邦地说。
飞船破空而去。
随后，是一声很轻很轻的，道别。
“再见。”
比克转身。
已是一身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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