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离开
飞船上的生活对于两个赛亚人来说都很新奇，不管是卡达尔还是卡尔维。
那最后一个问题卡达尔依然选择了回避，达到他这个层次的存在本应该把生命中每一刻经历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用“气”构造出来的形体再现出来，但他依然表示“忘记了”。
既然卡尔维忘记了，那自己忘记似乎也不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他们不要脸而平静无比地生活在这里，每天吃船长的住船长的，理所当然地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船员们认为他们是一对儿小情侣，但没有人敢当着面这么说：卡尔维的铁拳在这些天已经建立了足够的威信。而她真诚热情的态度和天真的模样也不会令任何人讨厌。
真正的力量可以改变一切。当卡达尔看着某个朝着自己挑衅的少年的眼神从不服气渐渐变化到崇拜之后，会如此心想——真的是这样吗？
这一架“幻想号”据说是从北银河到南银河去，它的曲率驱动引擎会令它拥有比光更加快的速度，时间是相对的，按照内部的“时间”的流速，卡达尔预计在三个月之后到达目的地。
“中间的路程，我们就当做体验生活吧。”他这样对着卡尔维说。
但是体验生活绝不是吃了睡睡了吃外加装逼打脸就能算得上的，生活这种东西，至少蕴含着一种东西……名为“意外”的东西。
那是卡达尔和卡尔维一起看电影的某一天。
卡尔维跳过了那些扭扭捏捏的情感过场，专注于打斗情节，她习惯关上门窗灯光，一个人蹲坐在沙发上，双眼反射着闪烁的银屏，对任何一个令人激动的画面都不会吝啬自己的惊呼，即使那些堪称想象力丰富无比的设定对于她来说并不如何惊奇。
而卡达尔的双眼则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剖析着这场电影的本质：特效、演员、摄影、音乐……真理殿堂给他足够的能力辨别其中的信息，每一个画面在他眼中都一览无余，一条又一条“信息”给编织成了一个又一个“结论”，甚至能够令他的脑子里凭空再现整部电影的拍摄过程。
然后一下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沉迷。
“出事了。”
老船长的声音冰冷，一脸平静，显现出这是个被这个漆黑冰冷的宇宙锻炼多年的老家伙，但他眼中的焦急和恐惧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瞒过卡达尔的。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然后电影突然停止，灯光大亮起来。
一个身影从面前的屏幕上跳了出来，那是个类似龙虾模样的宇宙人，双臂上连接着的是两根大钳，一身黑又硬的外壳不知道是甲胄还是皮肤，额头上是V字形的头角，双眼呈现红色，如同两颗大灯，没有眼白。
“请接受这一次美好的邂逅，人类。”与其说是类似，不如说是完全按照巴尔坦星人描写的宇宙人看起来非常僵硬，实则动起来灵活无比，他一边说话，一边行了一个礼。
他或者说它的声音如同塞进了沙子勉强运转起来的机械，令人听起来随时有点担心它的嗓子会不会在某一刻突然嘎吱一下炸开。
但事实上宇宙人的嗓子不仅没有丝毫问题，还能开始一场长篇大论，中心思想就是“欢迎大家资助本人，各位不要乱动，我们拿了钱就走……”
当然，也要有老船长先生的大力配合，他和小龙虾如同两个讲相声的成员，两个人交错着讲话。小龙虾的逗哏很专业，而他捧得也不错。
总而言之，大致意思就是“某某非常有名的宇宙海盗团居然盯上了我们巴拉巴拉”。
卡达尔和卡尔维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尤其是卡尔维，她前一刻看到的电影还在上演类似的内容，结果下一秒幻想照进了现实，她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唇，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很烫，心想自己也一定要像那部电影中的主角一样用帅气的姿势和必杀技轰杀面前的这个小龙虾——当然，还要大声把招数的名字说出来才行。
卡达尔瞥了瞥兴奋起来的女人，知道自己大概没有出手的必要了。他有点意兴阑珊地闭上了眼睛，脑子一片混沌，不由自主再次思考起来那三个问题，觉得人生的大半部分奥秘大概就在其中，如果解开说不定本书就能完结了呢。
不过在卡达尔和卡尔维眼中只能算是小丑，作为“生活的调剂品”出现的小龙虾，在老船长的眼中却是无法无天的大魔王。他无法理解两人的淡然，双眼中的焦急变成了无措，左看了看卡达尔，右看了看卡尔维。
“让我去让我去……”
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有点犹豫地放开了卡达尔的衣角。就像赤脚没入冰水一样，最开始会很小心翼翼，但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就会飞快地放开了。
卡达尔怔怔地看着女孩飞奔出去的声音，突然感觉有那么一点失落，他甩甩脑袋，继续闭上眼睛养神。
他心想，自己不会喜欢上了那种被牵着衣角的感觉吧？
………………
…………
……
感知随着“气”蔓延开来，卡达尔清晰无比地看着战场中的每一细节。
和以前相比，现在的卡尔维说是弱上一亿倍大概没有丝毫夸大。传说中的超级赛亚人体质的消失令她无法完成任何一种档次的变身，现在的她处于一种起伏非常巨大的状态，上限大概是数千万的战斗力，下限则是数百的战斗力，但每一次的力量在不自觉的高度凝聚，以一种非常夸张的精妙手法轰击出去——如果按照她本来的能量程度，这样的掌控力连“粗糙”都算不上，只是单纯的轰轰轰，现在却成了所谓的“精妙”。
除开这些之外，她还有被卡达尔命名为“愤怒！火山爆发·超魔法少女”的状态，在之前的多米古拉一战中，卡尔维的体质优势已经被完全抹灭，现在的天赋连战斗力个位数的赛亚人孩子都不如，她的愤怒无法再为自己提供能量，但却能够引动物质世界之外的“强大”——来自于心灵的强大。
也只有那个时候，卡达尔才会偶尔想起那个蜷缩在自己大腿上的女人，是个将无敌视作使命、将最强当做理所当然的真正战士。
十分钟。
这是卡尔维花费的时间，她用这点时间解决了大约三位数的战舰以及一头战斗力上亿的宇宙大海盗——她带回来的焦黑的尸体上面还冒着烟，那双红色的眼睛看不出这家伙最后时刻想到的是恐惧还是迷茫。
卡达尔不得不阻止卡尔维想要把这东西当做晚餐的冲动，不动声色地将其分解为宇宙间最微小的粒子。
飞船继续平稳地行驶起来，仿佛和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改变依然发生了，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代价，有些代价很可怕，有些代价只是在你心中很可怕。
“他们都不和我说话了。”卡尔维在船舱里面游了一转，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莫名其妙，带着些愤怒，最后还带着些委屈。“什么道理？我明明帮助了他们的，这群混蛋！看着我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看到了魔鬼一样……”
她的语气看似平静，实则带着一种“快来安慰我”的意思。
卡达尔默不作声，只是打开了电影。
女孩眼睛红红，几乎忍不住就要哭出声来。但最后她还是乖乖地坐在了卡达尔身边，牵着他的衣角。
七分钟之后，卡尔维在屏幕面前欢声笑语，一直以来看似无情无义的卡达尔则悄悄地看着女孩的神色，心中稍微安了点心。
十四分钟之后，卡达尔闭上眼睛继续思考那个令他脑子乱七八糟的三个问题，卡尔维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有点落寂地看着电影，又有点郁闷地看了看边上的卡达尔，最后低着脑袋抱着双腿思考起来。
她已经明白了卡达尔的意思，就像卡达尔明白她的笑容只是为了安慰自己一样。他关心着她，她关心着关心她的他，最后她明白了他之所以要这么别扭表达关心的原因。
有些事情，本就不是别人一讲，你就能够理解的。
今天，卡尔维想了半夜。
………………
…………
……
第二天，他们向着船长告别。
“下一站是回到我的家去。我给你介绍一些朋友。”
微服私访的天子再喜欢街上路边摊的小吃，也不会一辈子留在街角，他总要走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不是吗？
………………
…………
……
又过了很多天之后，老船长遇到了一个人，他似乎正在寻找什么。
“一个年轻的长发男子，一个年轻的短发女人。值得注意的是，他们都有一条尾巴。”面前的男子大概二三十来岁，身强体健，莫干西式的红发，耳朵尖长，脸孔英武帅气，带着一丝微笑，“我听说他们来到了这里。”
他的背上没有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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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最后一个问题卡达尔依然选择了回避，达到他这个层次的存在本应该把生命中每一刻经历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用“气”构造出来的形体再现出来，但他依然表示“忘记了”。
既然卡尔维忘记了，那自己忘记似乎也不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他们不要脸而平静无比地生活在这里，每天吃船长的住船长的，理所当然地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船员们认为他们是一对儿小情侣，但没有人敢当着面这么说：卡尔维的铁拳在这些天已经建立了足够的威信。而她真诚热情的态度和天真的模样也不会令任何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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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架“幻想号”据说是从北银河到南银河去，它的曲率驱动引擎会令它拥有比光更加快的速度，时间是相对的，按照内部的“时间”的流速，卡达尔预计在三个月之后到达目的地。
“中间的路程，我们就当做体验生活吧。”他这样对着卡尔维说。
但是体验生活绝不是吃了睡睡了吃外加装逼打脸就能算得上的，生活这种东西，至少蕴含着一种东西……名为“意外”的东西。
那是卡达尔和卡尔维一起看电影的某一天。
卡尔维跳过了那些扭扭捏捏的情感过场，专注于打斗情节，她习惯关上门窗灯光，一个人蹲坐在沙发上，双眼反射着闪烁的银屏，对任何一个令人激动的画面都不会吝啬自己的惊呼，即使那些堪称想象力丰富无比的设定对于她来说并不如何惊奇。
而卡达尔的双眼则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剖析着这场电影的本质：特效、演员、摄影、音乐……真理殿堂给他足够的能力辨别其中的信息，每一个画面在他眼中都一览无余，一条又一条“信息”给编织成了一个又一个“结论”，甚至能够令他的脑子里凭空再现整部电影的拍摄过程。
然后一下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沉迷。
“出事了。”
老船长的声音冰冷，一脸平静，显现出这是个被这个漆黑冰冷的宇宙锻炼多年的老家伙，但他眼中的焦急和恐惧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瞒过卡达尔的。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然后电影突然停止，灯光大亮起来。
一个身影从面前的屏幕上跳了出来，那是个类似龙虾模样的宇宙人，双臂上连接着的是两根大钳，一身黑又硬的外壳不知道是甲胄还是皮肤，额头上是V字形的头角，双眼呈现红色，如同两颗大灯，没有眼白。
“请接受这一次美好的邂逅，人类。”与其说是类似，不如说是完全按照巴尔坦星人描写的宇宙人看起来非常僵硬，实则动起来灵活无比，他一边说话，一边行了一个礼。
他或者说它的声音如同塞进了沙子勉强运转起来的机械，令人听起来随时有点担心它的嗓子会不会在某一刻突然嘎吱一下炸开。
但事实上宇宙人的嗓子不仅没有丝毫问题，还能开始一场长篇大论，中心思想就是“欢迎大家资助本人，各位不要乱动，我们拿了钱就走……”
当然，也要有老船长先生的大力配合，他和小龙虾如同两个讲相声的成员，两个人交错着讲话。小龙虾的逗哏很专业，而他捧得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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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和卡尔维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尤其是卡尔维，她前一刻看到的电影还在上演类似的内容，结果下一秒幻想照进了现实，她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唇，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很烫，心想自己也一定要像那部电影中的主角一样用帅气的姿势和必杀技轰杀面前的这个小龙虾——当然，还要大声把招数的名字说出来才行。
卡达尔瞥了瞥兴奋起来的女人，知道自己大概没有出手的必要了。他有点意兴阑珊地闭上了眼睛，脑子一片混沌，不由自主再次思考起来那三个问题，觉得人生的大半部分奥秘大概就在其中，如果解开说不定本书就能完结了呢。
不过在卡达尔和卡尔维眼中只能算是小丑，作为“生活的调剂品”出现的小龙虾，在老船长的眼中却是无法无天的大魔王。他无法理解两人的淡然，双眼中的焦急变成了无措，左看了看卡达尔，右看了看卡尔维。
“让我去让我去……”
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有点犹豫地放开了卡达尔的衣角。就像赤脚没入冰水一样，最开始会很小心翼翼，但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就会飞快地放开了。
卡达尔怔怔地看着女孩飞奔出去的声音，突然感觉有那么一点失落，他甩甩脑袋，继续闭上眼睛养神。
他心想，自己不会喜欢上了那种被牵着衣角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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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开这些之外，她还有被卡达尔命名为“愤怒！火山爆发·超魔法少女”的状态，在之前的多米古拉一战中，卡尔维的体质优势已经被完全抹灭，现在的天赋连战斗力个位数的赛亚人孩子都不如，她的愤怒无法再为自己提供能量，但却能够引动物质世界之外的“强大”——来自于心灵的强大。
也只有那个时候，卡达尔才会偶尔想起那个蜷缩在自己大腿上的女人，是个将无敌视作使命、将最强当做理所当然的真正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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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卡尔维花费的时间，她用这点时间解决了大约三位数的战舰以及一头战斗力上亿的宇宙大海盗——她带回来的焦黑的尸体上面还冒着烟，那双红色的眼睛看不出这家伙最后时刻想到的是恐惧还是迷茫。
卡达尔不得不阻止卡尔维想要把这东西当做晚餐的冲动，不动声色地将其分解为宇宙间最微小的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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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改变依然发生了，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代价，有些代价很可怕，有些代价只是在你心中很可怕。
“他们都不和我说话了。”卡尔维在船舱里面游了一转，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莫名其妙，带着些愤怒，最后还带着些委屈。“什么道理？我明明帮助了他们的，这群混蛋！看着我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看到了魔鬼一样……”
她的语气看似平静，实则带着一种“快来安慰我”的意思。
卡达尔默不作声，只是打开了电影。
女孩眼睛红红，几乎忍不住就要哭出声来。但最后她还是乖乖地坐在了卡达尔身边，牵着他的衣角。
七分钟之后，卡尔维在屏幕面前欢声笑语，一直以来看似无情无义的卡达尔则悄悄地看着女孩的神色，心中稍微安了点心。
十四分钟之后，卡达尔闭上眼睛继续思考那个令他脑子乱七八糟的三个问题，卡尔维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有点落寂地看着电影，又有点郁闷地看了看边上的卡达尔，最后低着脑袋抱着双腿思考起来。
她已经明白了卡达尔的意思，就像卡达尔明白她的笑容只是为了安慰自己一样。他关心着她，她关心着关心她的他，最后她明白了他之所以要这么别扭表达关心的原因。
有些事情，本就不是别人一讲，你就能够理解的。
今天，卡尔维想了半夜。
………………
…………
……
第二天，他们向着船长告别。
“下一站是回到我的家去。我给你介绍一些朋友。”
微服私访的天子再喜欢街上路边摊的小吃，也不会一辈子留在街角，他总要走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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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很多天之后，老船长遇到了一个人，他似乎正在寻找什么。
“一个年轻的长发男子，一个年轻的短发女人。值得注意的是，他们都有一条尾巴。”面前的男子大概二三十来岁，身强体健，莫干西式的红发，耳朵尖长，脸孔英武帅气，带着一丝微笑，“我听说他们来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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