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怀袖篇——不许人间见白头(一)_梨园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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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怀袖篇——不许人间见白头(一)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是不是,从最初的那场惊艳的邂逅开始,便已注定今生今世的结局是魂归烈火。

  早知如此,何必惹下一生的牵挂?

  不,这一生牵绊痴缠,我从未有过后悔,若能重来,我们还是会选择遇见。

  只是,这一回,我希望能早一点明晓我对你的情意。

  初见时,他是阳光纯净的少年郎,她是柔情似水的靓女儿,他是文周社的少班主,她是湘梦园时戏名伶。

  本该是佳偶天成的一对天作之合,却为何,偏偏落得个魂归烈火的悲剧收场?

  也许这乱世之中,本就没有白头偕老的一世佳话吧。

  那一年,岁月静好。

  她的师父带着她和小师妹去文周社拜访班主和班主夫人,那时,她的师父让她为班主唱上一曲,以示她的才华。

  对于师父的要求,她从来都是不会推辞的,她缓缓开口,唱起她最拿手的那一出《玉堂春•苏三起解》。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

  那悠扬婉转的戏声入耳,女儿家缱绻的歌喉,直叫人心神沉醉。

  “爹,娘,我回来了。”

  不料想,那段戏没有唱毕,就被那不知从何处闯来的少年郎,惊动了心魂。

  她花容失色,歌声不由得戛然而止,吓得跌退了一步。

  “没规矩!”那文周社的班主夫人对那少年呵斥:“没看到有客人在吗,快像苏姑娘赔不是!”

  “哦……哦……”那少年望着她,呆呆的拱了拱手:“仲怀失礼,惊扰到了苏姑娘,还望苏姑娘见谅。”

  她淡淡的笑了笑,只微微俯身道:“无妨。”

  后来,她才知晓,面前的这个少年是文周社班主之子,胡仲怀。

  当时只记得,他相貌端正,眼中闪烁着纯净与热情,容貌算不得有多俊俏,却让人看得很舒服。

  当时,她只当他是个过路人,并未对他拥有太深刻的在意。

  但她不知,她那倾世容颜,在他看了她一眼后,便已经乱了芳华。

  那一日,本无他事,他在剧场为师兄的场子助演。师兄的魅力无人不晓,师兄是文周社的一方台柱,他在天津曲艺届的名气无人不晓。

  他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多少女看客为他神魂颠倒。看着师兄被那些疯狂的女看客包围,他只觉得无趣,便悄悄的溜走了。

  他原本想着,父亲母亲在正厅,父亲说过今晚要检查他的功课,而此时他又无事,不如趁早去找父亲母亲,请他们检查自己的功课。

  但他不知,今日家中有贵客降临,便还像一往那样,一股气冲进了家中正厅。

  “爹,娘,我回来了!”

  “啊!”

  不想,他一句话刚说出口,便见得面前的那一位容貌倾世的红粉佳人。

  她似乎是被自己的冲动吓着了,慌忙跌退了一步。

  殊不知,当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之时,便深深的沦陷在了她那倾世的容颜之中。

  她面若桃花,柔情似水,就是那月宫中的嫦娥仙子,也照比她逊色了几分。

  那一刻,他沉醉春风。望着那面前的窈窕淑女,他只觉得心田的十里桃花猝然盛开。

  他出入戏台二十年,形形色色的女看客见过无数,从未有过任何一人,会令他如此心神荡漾。

  与她相比,连月宫中的嫦娥仙子都都相形见拙,她已成了他眼中的整个人世间。

  他知道,那一刻,他已经深深的沦陷了。

  “仲怀,这位夫人是湘梦园的妙音娘子,陈颂娴。旁边这两位,是她的弟子苏姑娘,苏红袖,乔姑娘,乔锦月。”

  “啊……啊。”回过神来,他方与那三人见了礼:“妙音娘子好,苏姑娘好,乔姑娘好。”

  他的大意冲撞到了那个沉鱼落雁的姑娘,母亲嗔怪,他便依母亲的言,向那姑娘道了歉。

  那姑娘似乎未曾在意,只是含笑淡淡道了“无妨”两个字。

  而他此刻,却懊恼不已,他懊悔自己太冲动,竟这样冲撞了这面前柔情似水的红粉佳人。

  没能在初次邂逅之时,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父母与妙音娘子闲聊,而他却痴痴的望着那个姑娘,片刻都移不开眼。

  或许,只在那一瞬间,她便已在他心中深深的扎下了根。

  他只望着她倾世的容颜,默默出神,而她却并未对他太留意,她的目光,都在她师妹的身上。

  后来,她的师妹觉得无趣,母亲便让她带着师妹到院中四处走走。

  她不在身边,他如何能坐得住,哪怕母亲不许,但他还是借口逃出了正厅,去寻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

  当他找到她时,她正与她的师妹在一起。于是他便找了个理由,支走她的师妹,与她单独相会。

  初次接近她时,他的心如小鹿乱撞,想与她说话,却不知从何谈起。

  向来伶牙俐齿的他,面对心上的姑娘时,竟会语塞。

  而她在他的面前时,却依然落落大方,她柔情似水,眉目如画,此刻,他早已心神荡漾。

  他得知,她是湘梦园妙音娘子的大徒弟,今年二十二岁,万万没想到,这个貌美温柔的姑娘,竟比他大了整整两岁。

  可那又如何,年龄算得了什么,只要他喜欢她,一切都不成问题。

  那日午后,他们在正厅用过膳后,妙音娘子被父母带去剧院听戏,他便可以趁机去找她。

  他对她说,他想要学京戏,能否请她教自己唱戏,并戏曲融入到自己的相声表演中去。

  而事实上,这都是借口,他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是想让她陪在自己身边多一刻。

  所幸她很热情,她十分爽朗的答应了。她手把手的教他唱戏,从动作到唱腔,她都详细的说与他听。此刻,他心花怒放。

  后来,她说的什么他都没有听到,他只一心一意的注视着面前的那个窈窕佳人。

  初次邂逅,就能得她如此温柔相待,这一天,他很开心。

  可谁曾想,自己的师兄与她的师妹竟吵了一架,这一天,他们闹得不欢而散。

  傍晚,她随着她的师妹走了,而此刻,他的心情十分低落,他只怕,因为他的师兄和她师妹的缘故,她对文周社心生芥蒂,他日后,便都见不到她了。

  那些日子,见不到她,他对她可谓是魂牵梦萦。可是,他没有理由去见她,只能默默的忍受着这份相思。

  后来,她的师妹与他的师兄误会化解,他们二人时常往来,成了好友。因此,他便觉得再见到她有了希望。

  后来,他又瞧出了,他的师兄安笙,与她的师妹锦月,彼此之间生出了若隐若现的情愫。

  他便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他要把他们二人撮合到一起。

  一来,他觉得锦月这个姑娘真的很好,与他的师兄是天作之合。他最敬爱的师兄,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有了锦月这样的姑娘在身边照顾,他便可安心了。

  二来,他也存了私心,锦月,是她的师妹,若师兄能成为锦月的良人,他追到她,也便进了一步。

  锦月是个冰雪聪明又热情的姑娘,她瞧出了他对她的情意,便答应了他,帮助他追到她。这一刻,他心里便更多了一份自信。

  印象里,她第一次留意到自己,是在师兄的生日宴上。那场生日宴,是他一手操办的,他请了她和锦月,一同为师兄庆生。

  那一天,她第一次叫自己“仲怀”,温柔又不爱多话的她,竟扬言要敬自己一杯。

  这一刻,他心花怒放,他虽未表现出他的激动,但他的心,已经飘上了云端。

  她终于留意到自己了,她终于肯赞赏自己了。

  半年后,是封箱典礼举办的时候,那一天,父亲提议,要与湘梦园共同举办封箱典礼。

  师兄亦提出,要与锦月唱一出《牡丹亭》。不过那一日,师兄有要事在身,不能亲自登门去湘梦园拜访,便请他代为转告锦月。

  锦月得到了这个消息后,心花怒放。

  于是,他便鼓起了勇气,对她说出了他的想法:他也想在封箱之时与她同台共唱一出戏。

  但作为相声角儿,他的唱功是不如师兄的。他无法像师兄那样,唱下一整出戏,便只能学些片段,与她一同在台上演唱。

  这个请求对他而言,他未免觉得有些厚颜无耻。又要请她搭戏,又要求她搭戏,未免太难为她了。

  可没想到,她竟答应了下来,而且,答应得毫不犹豫。听到她的那一声同意之时,他的心,又一次兴奋得飘到了云端。

  “红袖,你说我们唱哪一出啊?”

  “我仔细的斟酌了一下,我们还是唱越剧《梁祝》吧。”

  她温声道:“我们虽说是京戏角儿,但是各个曲种的戏都有过尝试的,越剧自然也不在话下。”

  “况且越剧简单易学,不像京剧那么晦涩,像你这样不是本行的相声角儿,学唱越剧,倒是轻松一些。仲怀,你说呢?”

  她的话,他没有不听的道理,他忙点头:“好,红袖,一切都听你的。”

  “好!”她笑道:“那这些天,我闲暇的时候就会去找你教你这出戏,在封箱之前,你一定能唱得纯熟的。”

  “太好了!”他兴奋:“红袖,这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肯为我这么费心!”

  她莞尔一笑,柔声而言:“你我之间,说什么谢啊,学戏这些事,你就尽管听我的吧!”

  她肯为他这样费心,那是不是说明他在她的心中有了一席之地了?他终于做到了,他终于离她的心又进了一步了。

  为了感念她的情意,那一天,他找了裁缝,为她赶制一件衣服,赠予她,待到封箱之日穿着。

  名义上,是为感谢她,实际上,是表达了他对她的万般情意。

  “仲怀,你这是……”

  “红袖,这是送你的!”他将那华服亲手奉于她面前。

  满心激动道:“红袖,这段时日你教我学戏,着实是辛苦你了。这件华服是我专门找人为你量身定制的,你看怎么样?”

  她接过,惊喜道:“好漂亮的衣服啊!”

  他含笑:“你快去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吧!”

  她依言换试了那件华服,那刺绣面的华服,更显她的姣姣身形,她心生喜爱。

  “仲怀,你看怎么样?”

  他痴痴的望着面前的窈窕佳人,见她倾城之姿,已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仲怀,仲怀!”

  “啊……”她唤回了他,他方才回过神,赞叹道:“漂亮,真的漂亮,红袖,想不到你穿这件衣服竟这么美!”

  她满心欢愉的笑道:“这件衣服真的好漂亮,我很喜欢,仲怀,你有心了。”

  此刻,他的心如桃花般的绽放,这世界再无任何事,能比得到她的认可,还要美好了。

  “可是……”她讶异:“这衣服不大不小正合身,我从未与你说过,你是怎么得知我的尺寸的呢?”

  “嗨,这算什么。”他坦然道:“和你相识这么久,你的尺寸,我早就知道了!”

  第一次,她心中的暖流因他而生,她娇羞含笑:“仲怀,谢谢你。”

  或许那怦然心动,就是在那一刻吧。

  她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细心,认真的一个人。他总是默默的在身边关心着她,守护着她。

  此刻,在她的心里,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或许当时的她还不懂,那就是心动的感觉吧。

  封箱那一天,师妹小七亦被她的华服所吸引目光,赞叹道:“师姐,你这身衣服好漂亮啊!”

  “漂亮吗?”她满心骄傲的说道:“这是仲怀送予我的!”

  那一次,她为他所送的东西而心生自豪,那一刻,他已经在她的心中缓缓的扎下了根。

  封箱那一场的表演,很顺利,很美满。那是他与她的第一次登台,获得了许多看客赞许的掌声。

  也收获了许多称赞他二人为:天作之合,郎才女貌之类的话。

  那一刻,他心中暗喜,她暗动心弦。

  后来,师妹小七情归顾安笙,她为师妹感到开心。

  那一天,师妹玩笑般的问了她一句:“师姐,难道你就没有心上人吗?”

  师妹那一句话说出口,不知为何,她脑海中浮现的竟是他纯净的笑脸。

  她不禁失笑,心上人,她怎么会有心上人呢,就算有,又怎么可能会是比她小两岁的他呢。

  可她不知,越是极力否认,情,便在心中扎根扎得越深。

  而后,他与锦月,安笙要合唱一出《西厢记》,他为他们反串小红娘。

  他为了能见到她,便央锦月,在他们排练时,把她也带过来。

  锦月果然不负他所望,借口想吃师姐做的饭菜,把她带到了他身边,时常陪他们一同排练。

  她为师妹带膳食时,同时也会为他准备上一些。

  “仲怀,这是我给小七做的桃花糕,她说味道不错,我就也给你带了一些,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他看着满盒她亲手做的桃花糕,惊喜道:“哇,红袖,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你快尝一尝吧!”

  他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块放在嘴里,霎时间赞不绝口:“好吃,真好吃,红袖,你的手真巧!”

  “好吃吗?”她含笑:“你若是喜欢,那我就时常给你带一些来。”

  他兴奋:“好呀好呀!”

  岁月安稳,流年浅淡,那些欢笑的日子,便是毕生最美好的时光。

  那一次,他扮演了撮合成张生和崔小姐的小红娘,现实中,他也是为他二人牵线搭桥的媒人。

  可谁知,红娘促成了张生和崔小姐,而红娘,又会花落谁家?

  那一天,他终于鼓起来勇气,向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他说,他喜欢她,他从初次在厅堂见到她时,那惊鸿一瞥,便已然乱了他的芳华。

  他爱她,已爱得不可自拔。

  可孰曾想,那一番情真意切的告白,并没有得到佳人的浅笑回眸,反而却得到了她斩钉截铁的拒绝。

  她说,她对他的情谊,只是朋友之谊,她说,她长她两岁,她只把他当成弟弟。

  可他怎么会信呢,她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她的眼神骗不了她的。

  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睛不敢直视她,她的声音也没有底气。

  还有这些日子的的处处关怀,久久之伴,她怎么可能,对他一点情意而没有?

  他摇头,步步紧逼,他说他不信,她眼眸中的情意他是看得到的,他不相信她是不喜欢他的。

  然而,她却只说他胡闹,她说婚姻大事只能由师父做主,与他实非良配。

  她说她年长她两岁,而他是文周社的少公子,她只是湘梦园一个不知名的小角儿,他二人,身份悬殊,终究是不可能的。

  她劝她早日放弃,另觅良人。

  她只说他二人只能做朋友,不可有其他,若他苦苦纠缠不放,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她也不肯再多说其他,便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

  他无奈,他不知她的心里在顾虑什么,但他知道,她对他一定是有情意在的。

  为何明明彼此爱慕,却不能依依相守,只能苦苦眷恋?

  但他不知道,她虽然将他拒绝得不留余地,但彼时,却心如刀割。

  她说得亦不是真心话,她也不知何时,对他生了情意,她更不知何时,已对他情根深种。

  当她明晓这份情意时,那份情已经在她的心中深深扎根,挥之不去。

  但无可奈何,二人不是良配,为了避免一错再错,她必须狠心的斩断牵连他二人的情丝。

  当日的事,她没有对任何人说,那无力的伤痛,深深的压在了她的心底。

  是她亲手斩断了自己的情丝,亲手将自己爱的人拒之门外了啊,她于心何忍!

  当日夜晚,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得歇斯底里,痛彻心扉。

  印象里,除了儿时父母离世时,她再未如此肝肠寸断的哭过。而这一次,她是真真的伤了心,也是真真的动了心。

  哭吧,尽情的哭吧,哭过这一回,便彻彻底底的将他忘记,再也不要想他了吧。

  那一夜过后,她便再也没有去想此事,她只是拼命的唱戏,拼命的干活,努力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他。

  她疯狂的样子,吓坏了湘梦园所有的师弟师妹们,没有人想到,一向端庄持礼的大师姐竟然会变得这样。

  而面对揣测,她却不以为然,她只有让自己麻木了,才能不去想他。

  而他呢,得不到佳人的芳心,仿佛正片天空都充满了阴霾,他浑浑噩噩,日复一日。

  再见面时,她已经不复往日的热情了,她对他,是能远离就远离,她不再肯与他多说话。

  这一次,恐怕真的是连朋友都做不得了。一切,也不能向从前那样了。

  他懊悔,早知如此,又何必要将这份情意宣之于口。还不如默默的把这份情意压在心底,至少,还能守在她身边。而如今,怕是这点奢求都不可能了。

  这样迷茫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

  半年后,是文周社的一个惊天霹雳,师兄顾安笙天桥坠落,生死未卜,恐怕是保住性命,也不能再行走,再说相声了。

  这个噩耗惊动了天津的整个曲艺届,她的小师妹锦月心许顾安笙,得到了这个消息后,亦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锦月对安笙的情意,已经超乎了生命,哪怕是安笙就此瘫痪,锦月也不肯离他而去。

  安笙怕连累锦月,对她冷言相对,目的,就是希望锦月离开他,不受他拖累。

  这两个苦苦纠缠着,一个爱别离,一个舍不下。他看着师兄和锦月这样痴缠难断,亦不忍心,他在二人之间开导,终使二人重归于好,再不言离弃。

  而她在湘梦园,看着师妹为这份情痴缠得痛不欲生,一蹶不振,她亦痛在心里。

  后来,她看着师妹与安笙历经生死后,仍然不离不弃的守在彼此身边,她为二人的情意唏嘘不已。

  同时,她也豁然开朗,好似突然之间,把一切都看得明了了。

  人海茫茫中,能遇到一个两心相悦的人,何尝不易。明明彼此爱慕,却为何要将这份情拒之门外,让两个人彼此都痛苦呢?

  何必想什么未来,只管珍惜眼下便好,师妹和安笙可以,她与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那一次,是安笙的生辰。

  听师妹说,安笙恢复得越来越好,马上就要出院了。那天,她便去了医院,看望安笙。

  那一天,正好他也去看望师兄,正巧,他二人再次碰到。

  不知他是心中有心结,还是怕会再次伤害到她。在四个人的房间内,他竟有意无意的躲着她,避免与她多言,也不去看她。

  但她知晓,自己放不下他,他亦无法放下自己。

  后来,她找了借口与他单独相会,她大胆的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她只说,她希望二人可以像锦月与安笙那般,执着的相守在一起,只想当下,不想未来。

  那天,他也兴奋到了极致,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佳人的浅笑回眸,终于赢得了她的一颗芳心。

  此一刻,他只觉得春暖花开,无论之前受了多爱而不得之苦,有这一刻,一切都值了。

  “红袖,你当真爱我,愿意与我相守吗?”

  “当然。”她虔诚颔首:“我心悦你已久,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我愿意与你相守,像安笙与小七那样。我们不想将来,只管眼下,好不好?”

  “好,当然好!”他激动道:“红袖,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终于肯接受我的感情了!”

  他望着远处的山水,朝着远方大声呼唤道:“太好了,红袖,我爱你。我要一生一世,都守在你的身旁。我一生一世,只爱红袖一人!”

  她亦朝着远方大声呼喊:“我也爱仲怀,一生一世,只爱他一人!”

  依山傍水,空谷回荡着二人悠扬的回声。此时此刻,这世界,仿佛只是他二人的人世间。

  余下的时光,便是她静静陪在他身边的浅淡岁月。

  他二人之间的事,除了锦月与安笙,再无旁人知晓。

  二人没有将对彼此的情意告知长辈,亦没有告诉其他人,他们不去想未来,也不去想什么后顾之忧,只愿过好属于彼此的二人世界。

  她虽然接纳了他的感情,却一直谨慎守礼,在他身边,一直守着男女之间的该有的规矩,从未有过半分逾越。即便事这样,他也心满意足了。

  只要她能陪伴在她的身边,她想怎样,他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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