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_狐狸精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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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不能这样下去。

  红蓼挣了挣谢沾衣的手,意料之中地没有挣开。

  谢沾衣腾出一只手好像在传达什么指令,红蓼生怕他是觉得那只狐妖死了,看不到好戏了,打算再寻一只过来。

  不能让他把指令发出去,红蓼手被控制着,就只能用身体去阻挡他。

  她倾身过去,再次咬住了他的手,谢沾衣顿了一下,视线隔着黑纱投射在她脸上,她眼眸半阖,呼吸凌乱地咬着他的手指,其中力道可以忽略不计,比起咬着,更像含着。

  气氛越来越诡异了,谢沾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生来面目残缺,从不以真容示人,成了冥皇之后更是连自己都许久没照过镜子,一时甚至想不起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对丑陋深有体会的人,总是会对美丽更为敏锐。

  要他说,这青丘之中臣服于冥界的狐妖里,一个都没红蓼漂亮。

  就连旁人眼中艳压六界的青丘大长老也没有这样的韵味。

  云步虚这个人事事都要争个第一,“他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种滤镜,将红蓼照耀得越发璀璨动人。

  美丽的东西会让他非常具有摧毁欲。

  本来只是抓来拿捏云步虚,博取更多利益,并无太多想法。

  可是现在

  谢沾衣粗鲁地捏住红蓼的下巴,她被迫张开嘴,温热的潮湿离开他冰冷而无生命感的手,竟让他有些不习惯。

  被她咬着和靠近的时候,他有短暂的瞬息回忆起了还作为人活着的时候。

  无尽的死亡气息淹没了红蓼,谢沾衣的黑色越靠越近,他的面纱擦着她的鼻尖唇瓣过去,红蓼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是他的女人。”他突然玩味地说,“若是又做了我的女人,岂不比折辱他本人更让他难堪。”

  “云步虚那样自负的人,一定接受不了这种事。”

  谢沾衣似乎给自己的想法找到了充足的理由。他松开红蓼被反剪的双手,她心里一松,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整个身子好像还在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他三感被封,还中了孤精心准备的药物,现在自顾不暇。这里又距道圣宫千里之外,没有其他危险,倒是不必急着离开。”他的手来到红蓼的衣带旁边,“就在这里好了。”

  红蓼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谢沾衣一把扯开她的衣带,看到她抗拒惊恐的眼神,心底的暴虐幽暗丛生。

  “这样美丽。”他叹息着说,“这样美丽毁掉的话,一定更美。”

  他手指化骨,冰冷地贴在红蓼的腰侧,她的腰纤细,细腻,不堪一握,与他的指骨有着天差地别的手感,不管是成冥之前还是之后,谢沾衣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东西。

  久远的记忆里,好像只有幼时特别想吃的白馒头才有这样的手感。

  想起那个时候,谢沾衣的气息越发危险,他已经完全不管地面上有谁了,他把红蓼压在土壁上,红蓼的手抵在他胸膛,看似在反抗,更像是抚摸。

  她温暖柔软的手指擦着胸膛过去,他神魂都跟着怪异地震颤。

  这是云步虚的的女人,这只美丽无双的狐妖,她眼神迷乱,好像也有些情陷其中,她的手在

  “去死吧你”

  在谢沾衣防备终于有了一丝丝松动时,红蓼一改迷蒙神色,整个人化为巨大的九尾白狐,将狭窄的地道撑裂,全力踩下一脚,把谢沾衣踹向冥河。

  傻了吧她还有这一手

  红蓼将被骨化的尾巴染了灵力甩到谢沾衣身上,被不断下坠的谢沾衣抓住一瞬,很快就挣开。

  这次挣开得这么顺利,是因为红蓼用了在天狐秘术里看到的绝技。

  她其实还没把秘术全册参透,她还是太懒太爱玩了,只看了百分之六十,就这百分之六十也没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但没关系,这其中有一自保的绝技,她看的时候就觉得不错,记得尤为认真。

  只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她要将半身修为归于四爪和九尾之上,不成功便成仁。

  白狐眼眸赤红,巨大化的身体将谢沾衣衬得仿佛蝼蚁,她骨化的尾巴上泛着红光,一次又一次甩向对方,是他自己骨化了这条尾巴,就由他自己来承受伤害

  九尾天狐确实不容小觑,青丘可以屹立不倒也是有原因的。

  只是红蓼还是太稚嫩,平日里不够好学,哪怕因出其不意占了上风,也很快被谢沾衣打了回来,巨大的身体摔在地面上,冒气沉沉烟雾。

  这样大的动静,云步虚被封闭三感也能意识到。

  他没躲开,反而迎了上去。

  红蓼看见他,立刻将他挡在巨大的身子之后,她毛绒绒的毛发碰触到他的脸颊,云步虚稍稍躲开,试图绕到她前面自己上,但发现她真的好大一只

  他看不到,闻不到,听不到,到底还是行动不便。

  他也无法百分百确定挡在自己前面的是谁。

  这或许又是谢沾衣从何处找来迷惑他的狐妖,两人正做戏给他看。

  冥界阴毒手段极多,谢沾衣甚至可能还带着红蓼在附近看着,他绝不容许自己在她面前犯下这种错误。

  红蓼注意到他的分寸感,就知道他怎么想的了。

  他还不敢认她。

  倒也没关系,毕竟之前才发生过别的狐狸假冒她这件事。

  红蓼只严丝合缝地把他护在身后,不给谢沾衣任何伤害他的机会,但其实谢沾衣从没想过可以就这样杀了云步虚。

  云步虚体内可是继承了所有天之主的血脉,这么好杀的话早就死了。

  上次白婴和束云壑和他一战他去都没去,正是知道这样没用。

  要杀云步虚,得先想办法崩坏他的心理防线,击碎他的元神,最后才是肉身。

  肉身毁灭之后还有天之主的血脉,摧毁血脉仍是件难事。

  他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完成第一步,摧毁他的心理防线。这就是他今日的计划。

  理智将一切都分析得很好,可看着红蓼这样不顾己身义无反顾地挡在对方面前,谢沾衣就觉得很不顺眼。

  凭什么。

  凭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妖族,也愿意为他冒险,无畏生死。

  从来没有人心甘情愿为他这么做,他身边的人不是弃他如蔽履,便是琢磨着如何能杀了他得到他的位置和血脉。

  云步虚他凭什么

  就凭他长得好看

  谢沾衣细细打量云步虚汗湿的面颊他确实生得好,和天之主那个无情无爱的怪物一样俊美不凡,天下无双。

  肤浅。

  当真是肤浅。

  谢沾衣怒火中烧,再不手软,极尽所能击败红蓼。

  红蓼浑身是血,一次次倒下,却从未将云步虚的身影露出半分。

  云步虚察觉到了什么,冷静地利用地面的震动一点点确定谢沾衣的位置。

  “你为了他还真是不怕死。”谢沾衣悬于月下,“既然你对他有如此深情厚谊,那孤就成全你好了。”

  “孤就让你死得其所,且看看你死后,他又能惦念你多久。”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这只是对于其他人来说。

  对谢沾衣来说,人死了才为他掌控全部。

  红蓼尽可去死,她死之后的魂魄他会亲自收殓。

  他会把她制成冥鬼,拿来对付云步虚,就看云步虚到时如何消受。

  红蓼已经精疲力竭了。

  要不然对于反派这种装x发言她肯定得来两句。

  她皮毛都脏了,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九尾毫无生机地垂着,狐狸眼都快睁不开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把云步虚完全挡在身后,没有背弃自己说要保护好他的诺言。

  看着谢沾衣手中灵力袭来,红蓼费力地翻了个身,用巨大的身子将云步虚方圆几里都挡住。

  “我这叫什么”

  她用爪子轻轻去碰云步虚的身子,但他直接把她的爪子按了回去,红蓼心里一酸,他还是认不出她吗

  “我这就叫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要我命啊。”

  红蓼闭上眼睛,撑起身子,四肢底下留下空间,将云步虚笼罩好,等着谢沾衣的灵力打在身上。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事情出现了转机。

  身下的云步虚按完她爪子,就抓住了她一撮毛,红蓼浑身一震,情不自禁地缩成了小狐狸,被他熟练地拉到了身后。

  他还是三感被封,仍无法确保一切都是真的,然冥皇狡诈,万一这次就是真的红蓼怎么办

  对方的想要毁他道心,看他崩塌,自是处处设计。了,反反复复。

  他要非常谨慎,不能有任何错漏。

  摆在他面前的是世间最难的选择题。

  红蓼注视着他明明已经因毒发而血脉逆行,却仍是稳稳地替她挡下谢沾衣的致命一击。

  他半步未退,一切就像他曾经说的一样,只要他一息尚存,就足够他们全都杀了。

  他睁着眼睛,瞳仁上划过一道光,哪怕目不能视,也丝毫不会削减他的威慑力。

  “废物。”

  云步虚抹去嘴角血迹,音色冷酷。

  “只有这种程度可不行。”

  他步履从容地向前“来,再来杀我。”

  何等的狂妄啊

  谢沾衣被他逗笑了,笑得愤怒而憎恨。

  他腾空而起,又笔直坠下,虽不寄希望真的杀了他,也要煞煞他的威风。

  云步虚唇角微勾,他难以判断对手位置,就得对方自己送上门,谢沾衣这样很好。

  他似乎完全不受体内毒素控制,除了眼睛充血外面色如常,四平八稳地借助各种细节判断他到了哪里。

  广袖翻飞之下露出他结印的双手,刹那间金光四起,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关键时刻,数道红光落下,红蓼在他身后仰起头,看到了翩然而至的莲绽、莲逐月和忘忧君。

  “不好意思睡得有点沉,来迟了。”莲绽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圣人这结界太能唬人了,往那儿一摆,我们在外面很难感知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啊。”

  莲逐月扫了她一眼“圣人三感被封,还中了毒,听不见的。”

  他什么情况,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莲绽定睛细瞧,发现果然如阿姐所说,一时诧异“三感被封还中了毒都能坚持这么久”

  忘忧君静静淡淡地做出评价“很强。”

  他们说什么云步虚听不见,亦看不到。

  他只知道有更多的人来了,这一战打不下去了,漫不经心地收了势。

  谢沾衣倒是都能看见。

  他扫过三只青丘战力天花板“看来你们已经站好了队。”

  莲绽“啊对对对,本来我还很犹豫呢,毕竟圣人还没承诺让我当妖王,不过你居然伤害我们青丘的幼崽,那可是幼崽啊睡了圣人的幼崽,何其珍贵我们还没上香供奉起来呢,你居然下那么重的手,不打你打谁”

  莲绽直接冲了上去“看招”

  莲逐月丢给忘忧一个眼神,立刻上去帮妹妹,忘忧收到讯号,不疾不徐地落在红蓼身边。

  他理都不理云步虚,只给幼崽疗伤。

  青丘大祭司的手法不比道圣宫的见尘真君差,甚至更适合身为狐妖的红蓼。

  她很快就感觉好了很多,大祭司非常体贴,还帮她清理了身上的血迹,就连被骨化的尾巴,都被他细心地用灵力包裹了起来。

  “你身上骨化的地方若想恢复原样,还需几次细细疗伤才可。”

  红蓼撑着身子起来“我不要紧的,看看他,他中了毒,伤得很重。”

  “那有什么关系。”忘忧面无表情,“你好了,他的毒自然就解了。”

  “”

  红蓼转了一圈才明白他的意思,不免红了脸,见天上战局中谢沾衣并不恋战,很快就收手要走,忙去搀扶云步虚。

  “多谢。”

  她擦着大祭司的肩膀过去,当真是没多看一眼,对他的魅力视若无睹。

  啊,真是新奇的体验。

  天空中,谢沾衣看到红蓼几次试图搀扶云步虚都被拒绝,但还是锲而不舍地上前,真是受不了。

  他阴晴不定地扫过她的手,她的唇,在她腰间定了定,终是化为绿色的烟尘消失不见。

  红蓼根本不在乎他看了什么。

  她凝着自己看着空空如也的手。

  还有谨慎地不敢碰她,只用灵力将她圈在保护范围内,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伤害的云步虚。

  他伸出手又收回去,既想靠近又很克制,半阖着猩红高贵的双眼,一袭清隽厚重的道袍,漫天凌乱飞舞的乌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渴望又禁欲的气息。

  画面感太强了。

  让人特别特别想和他做。

  红蓼眉目一凛,决定来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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